的残卷,“我只想知道里面有没有光。”
赵铁柱没多问,只回了一个字:“等。”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慢。陈砚坐在棚屋里,望着窗外的稻田。阳光慢慢西斜,影子越拉越长。他翻看父亲的手稿,一页页读过去,想找更多线索。其中有一页写着:“守脉者以血为引,以身为桥,通天地之息。”他还记得父亲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说:“我们陈家人,不是普通的种地人。我们的命,是跟这片土地拴在一起的。”
太阳快落山时,第一架机械鸟回来了。
它降落在水泥台上,机身晃动,螺旋桨转了几圈才停。外壳全是刮痕,尾翼缠着枯藤,明显是硬闯密林回来的。陈砚小心取下存储卡,插进便携终端。
画面一跳出,他就屏住了呼吸。
热成像显示,山坳底部有一大片发光体,温度稳定在三十度左右,和周围环境对比强烈。最诡异的是它的波动频率——每十二秒一次收缩与扩张,竟然和残卷共鸣时的震颤一模一样!
他把数据导入分析软件,波形图刚生成一半,终端自动弹出对比窗口:那是他昨夜记录的土地脉动曲线。两条线几乎完全重叠,误差不到0.8%。
陈砚无意识地摸着残卷边缘,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是菌类?生物电?还是未知地质现象?可不管哪种解释,都说不通为什么土地会对远处的东西产生这么强的共振。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听父亲讲的故事:百年前大旱三年,庄稼全死了。有一天夜里,一道青光从东北山中升起,第二天清晨,全村的田地竟然自己翻松了,土变得肥沃如初。有人说那是“地魂归位”,也有人说“龙脉复苏”。后来官府来查,什么都没发现,只留下一句话:“山中有异光,疑为古祭遗迹。”
难道……这一切正在重新发生?
夜里下了点小雨,雨声很轻,但有人听见了别的声音。
老王婆半夜醒来,听见外面有动静,像是锄头刮土,又像犁尖划地。她披衣出门,站在院门口朝陈砚家田里望——黑漆漆一片,啥也没看见。可第二天一早,消息就传开了:陈砚的责任田变了样。
原本平平整整的稻田,出现了三层台地,最高处离地面四十公分,边缘整齐,坡度均匀,完全是古代梯田的样子。没人动工,没人运土,可土就是自己堆起来了,好像被看不见的手一夜之间塑造成型。
陈砚天没亮就赶到田里。晨雾还没散,稻叶挂着水珠,空气清新得让人心头发颤。他蹲在最高的田坎上,伸手摸了摸新形成的土层。表面湿润,内里干燥松软,结构分明,像耕种多年的熟土。他把残卷贴上去,纸面立刻发烫。
四个古字浮现出来:脉启归流。
他怔住了。这不是指引,是宣告。土地不仅记得过去,还能自己改变地形,重建适合耕种的格局。而这一切,是从那片山坳开始的。
他站起身,望着东北方。雾还没散,山影藏在灰白之中。他知道那里有什么在等着他,也知道,他必须去。
对讲机响了。赵铁柱的声音传来:“第二批数据发你邮箱了。机械鸟最后十秒拍到的东西……你不该错过。”
陈砚打开终端,新文件正在加载。画面起初模糊,随着飞行高度下降,一片开阔谷地显现出来。发光的菌丛集中在谷底中央,围成一个圆形区域,直径约十五米。菌丝交错如网,表面流动着微弱的光晕,像星星落在地上。
就在镜头即将坠毁前的最后一帧,画面中央出现了一个轮廓——不是植物,也不是石头,而是一个半埋在土里的石器,形状像犁,却又不像现代农具。它的表面刻着纹路,竟和残卷上的“根系图”惊人相似!
陈砚放大图像,盯着看了很久。手指慢慢收紧,捏住了残卷一角。
就在这时,田里的嫩芽集体轻轻一抖。
风停了,鸟也不叫了。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瞬。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把石犁,根本不是给人用的。握柄太高,重心不对,比例不符合人体结构,更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