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弱,但一直在。”
赵铁柱盯着那条虚线:“你是说……它在叫你?”
“不是叫我。”她摇头,“是叫这块玉。”
陈砚沉默片刻,走到坑边,俯视那块玉石。它安静地躺着,光色稳定,却透着一丝疲惫般的黯淡。他知道,这颗“地脉之心”已经支撑太久,若无人承接其志,不出三年,整片土地都将彻底死去,寸草不生。
他伸手,将掌心残留的血迹抹在玉石边缘。
接触瞬间,光流微微加速,像是得到了短暂补给。
“它撑不了太久。”他说。
赵铁柱啐了口唾沫,活动了下左腿:“那就别等了。今晚准备家伙,明早进山。”
“不行。”周映荷突然站起,“必须赶在天黑前出发。晚一步,那股气息就会断。”
三人对视一眼,没人反对。他们都明白,这不是普通的探险,而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使命。错过这一次,或许再无机会唤醒沉睡的地脉。
陈砚最后看了眼祠堂顶部的裂痕,转身往外走。路过门槛时,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一小撮草木灰,撒在台阶前。
这是爷爷教他的规矩——动土之前,先敬一方土地。
赵铁柱扛起工具袋,临走前把铜尺插进腰带。他回头看了一眼祠堂,心中默默说道:“等我们回来,让你们听见春天的脚步。”
周映荷走在最后,经过玉石上方时,指尖银丝不受控地颤了一下,随即收回。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忽然意识到,自从那次勘探事故后,她便不再是单纯的地质学家了。某种更深的力量正在通过她苏醒,也许,她本就是被选中的人之一。
祠堂恢复寂静。
唯有那块玉石,在幽暗中持续发光,节奏缓慢,如同心跳。
陈砚走出院门,抬头看了眼天色。云层压得很低,山风打旋,吹得树梢呜呜作响。远处的山脉轮廓模糊,像一头蛰伏巨兽的脊背。他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不只是险峻山路,更是层层叠叠的历史谜团与未知考验。
他解开冲锋衣拉链,把残卷贴身放好,让它紧挨胸口。那张纸依旧滚烫,仿佛仍在回应地下的召唤。他想起爷爷临终前说的话:“有些土地,不吃化肥,不吃农药,只吃人心。”
那时他不懂,现在懂了。
真正的耕作,从来不只是播种与收获。它是牺牲,是传承,是用生命去滋养另一种生命。
他们回到临时驻扎的小屋,迅速收拾行装。帐篷、干粮、急救包、测量仪、绳索、火种……每一样都被仔细检查。赵铁柱特意带上一瓶密封的井水样本,那是村里最后一口尚能出水的老井,他说:“要是真能找到‘自然之泪’,得做个对比。”
周映荷则取出一张手绘地图,是她根据多年勘测数据绘制的地脉分布图。如今,那图上多了一条由银粉勾勒的新线,正是她体内感应到的路径。
“这条路,以前不存在。”她指着图说,“但它现在出现了,就像……土地自己画出来的。”
夜幕降临前,三人背上行囊,踏上了通往深山的小径。
山路崎岖,越往里走,植被越茂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苔藓味和淡淡的铁腥气。那是地下水脉活跃的征兆。途中,他们经过一片废弃的梯田,石坎坍塌,杂草丛生,依稀可见当年精耕细作的痕迹。
“三十年前,这里还是粮仓。”赵铁柱低声说,“一场莫名的大旱,接着瘟疫,人走田荒。”
“不是天灾。”陈砚停下脚步,蹲下查看一块嵌在土里的碎瓷片,“是人为断脉。你看这土层断面,被人用高温熔封过,就是为了截断地气流动。”
“谁干的?”周映荷问。
“不知道。”陈砚站起身,“但目的很明显——不让这片土地再产出粮食,让它慢慢死。”
三人继续前行,直至暮色四合,星辰初现。
终于,在一处悬崖下方,他们找到了第一个标记点——一块竖立的石碑,上面刻着半个模糊的“禾”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