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押送,将他带离了办公室。
走廊里偶尔有同事探头张望,接触到调查员冰冷的目光后,又迅速缩了回去。整个委员会大楼仿佛在这一刻陷入了死寂,只有他们三人的脚步声在回荡。
他被带下楼,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侧门直接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黑色轿车。车窗覆着深色的车帘,隔绝了内外视线。
车子发动,驶离国防设计委员会。罗云净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他不知道会被带往何处,也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曹彦达传递的那个信号陡降的波形图,再次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那不仅仅是一个技术信号,更是一个危险的预兆。难道……“家里”的某个环节真的出了问题?还是敌人启动了更高级别的电子侦察手段?
他强迫自己停止无谓的猜测。现在最重要的是应对眼前的危机。他回顾着自己在北极阁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数据、每一次与肖玉卿、曹彦达的接触……他必须确保自己的故事天衣无缝,必须保护好战友,必须挺过这一关。
车窗外的光线明明灭灭,映照在他平静无波的脸上。他知道,淬火之后,真正的雷霆考验,终于降临了。
这一次,他只能依靠自己。
轿车行驶了约莫半个小时,最终驶入一个有着高墙和电网的院子。院子深处矗立着几栋灰扑扑的楼房,窗户狭小,透着一种森严的气象。这里显然不是普通的办公地点。
罗云净被带进其中一栋楼,办理了简单的交接手续,随身物品包括钢笔、怀表、皮带等都被要求取下代为保管。随后,他被领到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
房间不大,陈设极其简单:一张硬板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洗手池,还有一个没有窗帘的小窗户,外面焊着结实的铁栏。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旧墙皮混合的沉闷气味。
“在这里等着。”带他来的调查员说完,便从外面锁上了门。
咔哒一声,世界仿佛被隔绝在外。
罗云净站在原地,缓缓环视这个狭小的空间。他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走到窗边,透过铁栏望向外面。只能看到对面楼房同样灰暗的墙壁和一小片被切割的天空,天色阴沉,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他走到床边坐下,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开始在脑中构建一个清晰的 时间线,复盘从进入北极阁到提交报告的全过程,特别是那些可能引起怀疑的技术节点和高思远、曹彦达试探他的对话。他必须确保自己的记忆精准无误,任何细微的出入都可能被无限放大。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开锁声。还是那两名调查员,他们示意罗云净跟着他们。
他被带到了同一层楼的一个审讯室。房间比他的临时囚室稍大,但同样压抑。正对着门是一张宽大的桌子,后面坐着两名主审官,年纪都在四十上下,表情严肃。年长的那位目光深沉,带着审视;年轻一些的则眼神锐利,充满攻击性。桌子一侧坐着记录员。房间里灯光惨白,将他笼罩在刺眼的光线下,而对面的审问者则隐在相对的阴影中。
“罗云净工程师,”年长的主审官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请你来,是想就北极阁项目报告中的一些技术细节,进行更深入的了解。希望你如实回答,配合组织调查。”
“我明白。我一定知无不言。”罗云净端正坐姿,目光坦然地看着对方。
审讯开始了。问题起初确实围绕着技术细节:某个数据的来源、某种工艺路线的选择依据、对敌方技术瓶颈的判断基础……罗云净对答如流,引用的数据、文献、推导过程清晰严谨,完全符合一个顶尖工程师的专业素养。他甚至主动要求对方提供黑板,当场在黑板上进行公式推导和演算给对方看,其专注和投入,仿佛置身于学术讨论会。
然而,渐渐地,问题的焦点开始转移。
“罗工程师,根据记录,你在分析报告中,多次强调反制措施的‘长期性’和‘复杂性’,并倾向于选择那些周期漫长、投入巨大的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