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地将话题引向战略物资运输的重要性,赢得了胡将军的微微颔首。
席间,罗云净细心为林慕婉布菜,在她耳边低语时,姿态亲昵自然。林慕婉则在他酒杯将空时,轻声提醒他少饮。这一切都落在众人眼中,俨然一对鹣鲽情深的新婚夫妇。
赵安平冷眼旁观,几次想插话挑起事端,却都被罗云净或其他人不经意地挡开,或是被林慕婉巧妙地用其他话题引开。他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
晚宴结束,回到寓所。
关上门的瞬间,两人脸上刻意维持的温和笑意同时褪去,只剩下疲惫与警惕。
“今天表现很好。”罗云净松了松领口,低声道。
“彼此彼此。”林慕婉揉了揉眉心,“赵安平今晚的眼神,像毒蛇一样。”
“他越是急躁,破绽越多。”罗云净眼中闪过冷光,“只是,我们时间不多了。淞沪战事吃紧,金陵……恐非久留之地。”
就在这时,书房那部秘密电话响了。罗云净迅速接起。
是肖玉卿直接打来的,声音透过电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云净,两件事。一,‘铁钉’确认,赵安平与沪上‘梅机关’外围人员有资金往来,其背后靠山也与日谍有疑似交易,上层博弈复杂,你处境极危,我们人已经开始行动。二、战局有变,最高当局已初步决定迁都渝州。资委会及所属核心工厂,必须加速西撤!首批人员及核心绝密设备,十五内必须离开金陵!这是死命令!”
十五内!罗云净心头巨震。
“明白。”他沉声应道。
“玉卿……”他忍不住追问,“你呢?”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肖玉卿低沉而坚定的声音:“我会在汉口这里支援你。保重,云净。渝州再见。”
电话挂断。罗云净握着话筒,久久没有放下。迁都!这意味着金陵的陷落几乎进入倒计时。十五日内,他必须完成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要在赵安平虎视眈眈之下。
“出了什么事?”林慕婉察觉到他神色不对。
罗云净深吸一口气,将十五日内首批撤离的命令告知。
林慕婉瞳孔微缩,但立刻冷静下来:“名单定了吗?家属如何安排?”
“名单还在最后核定。家属……原则上随单位统一行动,但形势危急,恐怕会困难重重。”罗云净看着她,“慕婉同志,你和陈妈先走。”
“你不一起走?”
罗云净摇了摇头,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与凝重:“我不能走。至少,不能和你们同一批走。赵安平的眼睛盯着,我必须留在明处,稳住他,确保‘诱饵’计划顺利进行,为真正的撤离打掩护。”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还有很多核心图纸和设备没有运走,我要守到最后。”
这个答案在林慕婉的预料之中。她没有再劝说罗云净。
次日。
诸位,罗云净环视会场,声音沉稳有力,上峰有令,命我们十五日内将核心绝密设备运走。我知道这个任务很重,时间很紧。但是请记住:我们每快一天,前线的将士就能早一天用上我们生产的武器;我们每多运走一台机器,抗战的力量就能多保存一分。
会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听着。
从现在开始,资委会所有工作都以搬迁为第一要务。各部门必须无条件配合,若有推诿拖延者......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军法处置。
这句话说得极重,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分量。在这个非常时期,任何阻碍抗战大业的行为,都不会被容忍。
罗云净并提出了一份极为大胆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计划。他故意在会议上声称,为迷惑日军,将组织一支规模庞大的“诱饵”船队,高调宣称运输重要设备,实则主力通过几条隐秘的陆路和小河道西迁。
散会后,罗云净回到办公室,立即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