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却照不透他心头的迷雾。离开,意味着暂时的安全,也意味着放弃经营多年的位置、人脉,也意味着将与那个人,隔得更远,联系更难。
另一份绝密的指令,也通过“青筠”的渠道,穿越重重迷雾,抵达了罗云净手中。指令确认了撤离计划,告知他“家里”已安排接应,要求他等待‘惊蛰’进一步的指示,并将所有与“商行”联络的权限与密级,移交给“惊蛰”。
但他没有选择。无论是组织的纪律,还是现实的残酷,都指向了同一条路
肖玉卿得到消息后,对周明远说:“派丁组在‘青雀’的住所以及适合刺杀的那几个必经之路埋伏。”
周明远瞬间会意,中统、军统和宪兵司令部看见罗云净“失势”必会将人撤走,那些潜藏的日谍他们看到罗云净的“失势”过程,这会极大刺激他们采取行动的决心,因为他们会认为这是动手的“黄金窗口”,成功率更高且后患更小。
而肖玉卿正需要利用这样一个“防护真空期”将藏在暗处的毒蛇彻底铲除。
“明白!”周明远肃然领命,转身去布置这张最后的猎杀之网。
雨丝敲打着窗棂,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蜿蜒的水痕,模糊了窗外山城的轮廓。肖玉卿独立窗前,许久未动,他的身影在昏黄灯下拉得细长,与屋内的寂静融为一体。
在罗云净被正式纳入“西北特派组”的消息传出后,军统和中统的护卫人员会很快就被调离,甚至可能没有正式告别,只是某天清晨不再出现。
在军统中统撤走后一两天内,宪兵司令部带队军官会以“奉命加强其他要员警卫”或“战区兵力吃紧”为由,客套地汇报后,将全部武装宪兵撤走。
只有陈兆谦派给他的护卫留了下来,并且将和他一起前往西北。
在罗云净住所周边和在通往资委会的必经路口,几道不起眼的身影已各就各位。
山城的雨幕,为这场猎杀提供了最好的掩护。
在周明远的秘密安排下,阿旺得知了此次猎杀行动。他心领神会,在罗云净出发前的最后几日,一改往日谨慎变换路线的习惯,接连两天都选择了途经那片僻静坡道的同一条路。
“处长,这两日雨大,巷道里积水深,怕车子熄火。走坡道虽然绕一点,但路面爽利些。”面对护卫可能的疑问,阿旺早已备好了说辞。
罗云净坐在后座,目光掠过窗外被雨幕笼罩的萧条街景,只轻轻“嗯”了一声,未置可否。想着按计划很快就要与肖玉卿见面,他心中五味杂陈,那久违的熟悉感与眼下险恶的处境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阵无声的酸楚。
第三天黄昏,当车子再次驶上那段坡道,意料之中的袭击终于到来。两侧看似无人的民居窗口,骤然吐出火舌,子弹密集地打在车身上,铿然作响!
“处长,低头!”阿旺猛打方向盘,同时厉声喝道。他凭借高超车技,操控着车辆在弹雨中左右规避。随行的两名资委会护卫反应迅速,立刻拔枪还击,车窗外顿时枪声大作。一名护卫肩头中弹,闷哼一声,血花溅在车窗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坡道下方竟迎面驶来三辆黑色轿车,第一辆不仅未惊慌躲避,反而加速冲上,车窗摇下,伸出黑洞洞的枪口,精准的火力瞬间压制了埋伏的日谍。
附近隐藏的几个人趁着枪声大作,摸进民居,战斗很快结束,袭击者当场被击毙。
中间那辆轿车的车门打开,肖玉卿披着军大衣,身影清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快步走下。他看也未曾看那狼藉的现场,目光直接落在罗云净的座驾上,语气沉静地对随从下令:“你们暂且留下,派去通知宪兵司令部来处理现场,再派人送受伤的兄弟去医院救治。”
言罢,他才转向刚在阿旺护卫下走出车门的罗云净,语气是公事公办的疏离:“罗处长受惊了。此地不安全,请上我的车,肖某护送你一程。”
罗云净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