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咳喘暂歇,才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气,眼前阵阵发黑。
苏景行从后视镜看到他这副模样,脸色骤变。“组长!我马上送你去赛克特医生那!”
“不必……”肖玉卿抬手阻止,声音虚弱却不容置疑,“歇一会儿就好。把……把滇西刚送来的点验报告给我。”
“组长!”苏景行又急又痛。
“拿来。”肖玉卿重复道,闭着眼,眉头因身体的不适而紧紧蹙起,“局势瞬息万变,我们不能等。”
他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报告,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文字上,但视线却有些模糊,字迹仿佛在跳动。
“商行”的通道、“家里”的期待、前线的情报、内部的倾轧……千头万绪,如同无数根丝线,紧紧缠绕着他,让他无法喘息,更无法倒下。
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在灼热的肺里打了个转,引来又一阵压抑的闷咳。他强行将这不适压下,重新聚焦于眼前的文件,用微微发颤的手指划过上面的关键信息,脑中艰难却顽强地继续运转着。
病骨支离,尚能撑几时?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这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他不能倒下。胸前的怀表贴着剧烈起伏的胸口,那一点熟悉的温热,此刻是他对抗周身寒冷与痛楚的唯一慰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