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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空气不断压缩抽乾,莫逢春的呼吸变得急促,噁心感递增,胃酸上涌,灼烧喉咙,她开始觉得浑身泛痒。
手指蜷缩,她终於忍不住移开落在林景尧身上的目光,脊背弓起,黑髮遮盖侧脸,按响了一侧的按钮。
双脚钉在地面,林景尧一动不动,眼圈发红,狼狈又可怜。
看了眼林景尧与莫逢春之间的距离,李浩微微嘆了口气。
“如此看来,莫逢春患者確实是对林同学过敏,而且她的反应症状格外强烈。”
“只是看著林同学,她就会神经紧绷,身体抗拒,隨著林同学的接近,她的排斥程度也在逐渐上升。”
比划了一下林景尧与莫逢春此时的距离,李浩看向林家夫妇。
“安全距离是一米左右,在莫逢春患者的过敏症状还未痊癒前,我建议林同学与莫逢春患者保持一米以外的距离。”
血珠砸落在瓷白的地面,林景尧唇瓣殷红,他的肩膀在颤抖,浅褐色的眸子阴雨遍布。
他很清楚李浩医生说的是对的,他很清楚为了莫逢春的健康,必须有所退让,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努力调节个人情绪,不让眾人难办。
可是,他又不受控制地想,为什么莫逢春过敏的对象是他
为什么只有他
怨气与不甘攀升,林景尧尝到浓重的血腥与绵延的苦涩。
不对。
这不对。
就算梦境与现实有交叉点,但梦境里发生的事情,他与莫逢春在暴雨里所经歷的一切,並不能就此认为是真实的。
梦中的他,並非真实的他,梦中的莫逢春,也並非真实的莫逢春。
梦里的林景尧,愿意成为莫逢春的共犯,违背自己的道德与原则。
可现实的林景尧,只把莫逢春当成朋友,遵守著一成不变的良善准则。
两者是不一样的。
梦中的事情並未在现实真正发生,他不能任由自己沉浸在那虚幻的梦中,被异样的情绪和感情驱使。
林景尧眼睫颤抖,他像是终於找回了自己的节奏,拽著那一丝理智,在悬崖边苦苦挣扎。
是他太情绪化了。
竟然魔怔到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竟然无可救药地把梦境与现实对比,甚至还嫉妒上了陆望泽。
真是糟糕透顶。
陆望泽与莫逢春关係好一些,不是他一直以来都想要的吗
就算现在的他,因为莫逢春的过敏反应,要暂时与她保持一米以外的安全距离,但真正贯彻起来也並不困难。
反正,他之前和莫逢春的日常相处,也是很注重距离和礼节的。
林景尧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他不该有过於强烈的负面想法,不该將那种可憎的情绪宣泄在陆望泽身上,不该因著梦境延伸出来的感情,过度关注莫逢春。
他这样的行为,对谁都不公平。
“景尧…”
林远看到林景尧嘴唇染血,便给他抽了几张纸巾,他想要说些什么,林景尧却抬睫看了他一眼,眉眼还算轻鬆。
“爸,我没事。”
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唇,林景尧声音又低又轻。
李静雅心中酸涩,她看向裴书宴,主动询问。
“那逢春对景尧的过敏原因是什么”
裴书宴没有回答,而是走到林景尧身边。
“林同学,你可以把手里的掛件还给我了。”
林景尧照做,看起来已经调整好了状態,只是面容仍旧有些惨白。
毛球被林景尧攥得很紧,绒毛贴在一起,皱巴巴的,看上去有些可怜,让人无端生出一股厌弃。
裴书宴忽然想起被莫逢春握过的毛球,她似乎没用多少力气,白色的绒毛碰到空气后,很快就恢復了蓬鬆柔顺。
只是,这下意识的对比,极快地掠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