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敢全开,悄无声息地滑到了滨海三机厂的后门。
昏暗的路灯下,一道瘦削的身影早已等在那里。钱师傅一个人,正用一辆吱吱作响的小推车,吃力地推着一个用破麻袋包裹的、沉重无比的圆形物体。
“快,搭把手!他娘的,差点闪了老子的腰!”钱师傅看见他们,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两人连忙跳下车,冲了过去。
当林旬和赵富贵合力将那个东西抬起来的时候,才真切地感受到它的分量。
那巨大的、冰冷的、隔着麻袋都能闻到浓郁黄油味的轴承,少说也有一百多斤!
它沉甸甸的,像一颗真正的、钢铁铸就的心脏。
“砰”的一声,轴承被安稳地放进吉普车后座。
“钱师傅,大恩不言谢!”林旬看着眼前这位老人,郑重地说道。
“行了行了,赶紧滚蛋,看见你们就心烦。”钱师傅不耐烦地摆摆手,佝偻着身子,转身就要融进黑暗里。
他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车里的林旬。
昏黄的灯光,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深深的浅浅的沟壑。
“小子,我听说了,你在外面搞得风生水起,是要干大事的人。”
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
“记住,机器坏了,有图纸,有尺寸,总能修好。”
“可要是人心坏了,”钱师傅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诫。
“那就没得修了。”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了林旬一眼。
“自己……多长个心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