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几缕不羁地垂落肩头,拂过敞开的衣襟。
面如冠玉,朱唇此刻正微微勾起,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手中捧着一个白瓷小碗,碗中是点缀着金色桂花的“桂花烤奶”,正用小银匙慢悠悠地舀着,姿态慵懒至极,风流尽显。
这便是真正的云亭先生。
身侧,站着一个穿着玄色劲装、背负长剑的少年,正是他的贴身书童,阿墨。
阿墨此刻眉头紧锁,目光透过竹帘缝隙,死死盯着楼下街道上,一顶正被数名豪奴簇拥着、缓缓行过的奢华软轿。
轿帘半掀,隐约可见里面坐着一位手持紫玉竹杖的身影。
排场极大,引得路人纷纷避让侧目。
“公子!”阿墨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那腌臜泼才,顶着您的名号招摇撞骗,在栖云苑里坐地收钱。
一千两,就为盖个破印,府城那些蠢货还趋之若鹜。
还有李家那群猪油蒙了心的东西,把他当祖宗供着。
这口气……”他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云亭却恍若未闻,又舀起一勺温热的烤奶送入口中,满足地眯起那双桃花眼。
舌尖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沾着奶沫的嫣红唇角。
那姿态,活像一只餍足的猫儿。
“阿墨啊,”云亭声音带着刚饮过甜品的慵懒,磁性撩人,“急什么?
火气这么大,当心你明天脸上长皱纹。”
云亭放下小碗,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捻起榻边小几上一颗油亮的山核桃。
放在掌心把玩着,目光饶有兴致地追随着楼下那顶远去的轿子。
“可是公子,您的名声……”
“名声?”云亭嗤笑一声,那笑声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嘲弄。
“那玩意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虚名累人,不如这桂花烤奶实在。” 他指了指小碗,又捻起一颗核桃。
“再说了,你瞧瞧那些捧着银子往栖云苑送的都是些什么人?
府城盐课司那个肥得流油的赵胖子?
放印子钱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的刘豪绅?
还有那几个靠着祖上荫庇、横行乡里的纨绔子弟?”
他掰开核桃,露出里面的果仁,丢进嘴里。
“这些人,赚的是不义之财,享的是民脂民膏。
如今,有人愿意替天行道,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这些脏钱吐出来,岂不快哉?”
云亭桃花眼里闪烁着狡黠,“那假货,虽是个骗子,倒也算做了件好事。
替本公子劫富济贫了。” 他瞥了一眼阿墨身上的长剑。
阿墨被自家公子这番歪理噎得一时说不出话。
但眼中的怒火明显消减了几分,只是依旧梗着脖子:“那也不能任由他败坏公子清誉,还有那李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