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上,只待一个契机,便能将赫连风精心布置的追踪之网,导向他们预设的陷阱。
就看赫连风什么时候动手了。
赫连风见最大的“疑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村夫,彻底放松下来。
注意力重新回到萧婳身上,眼神中的志在必得更加赤裸。
他开始谈论一些风雅趣事,试图拉近距离。
珍馐美馔流水般呈上,墙上挂着一幅意境深远的《秋山问道图》,墨色淋漓。
“苏夫人,萧姑娘,请看此画。”赫连风抬手。
“此乃前朝隐逸大家石涛真迹,笔触空灵,意境超脱。
画中高士于秋山访道,遗世独立。
然其风骨气度,纵使隐于林泉,亦如锥处囊中,锋芒自显,岂是凡俗浊物可堪比拟?”
赫连风语速平缓,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萧婳的脸。
萧婳依言抬眸,目光落在那幅古画上,眼底流露出纯粹的欣赏与向往:“赫连公子高见。
画中高士,心远地自偏,这份超然物外的气韵,确非尘俗可掩。”
萧婳声音清越,对赫连风话中那“锥处囊中”、“锋芒自显”的尖锐隐喻,恍若未闻。
腕间玉镯随着她抬手轻抚鬓角的动作自然晃动,温润的光泽下,不见丝毫异样。
赫连风心念微动,面上笑容不变,话锋却悄然一转:“苏夫人以为如何?
这世间万物,真伪难辨。
然真金不怕火炼,真迹自有其独一无二之‘气韵’,纵使蒙尘,亦非赝品可仿。
反之,若存心遮掩,画虎不成反类犬,徒增笑柄罢了。”
赫连风意有所指,目光再次锁住萧婳,试图从她细微的神情变化中捕捉到一点点与引香相关的东西。
苏寻衣从容举杯,浅啜一口,接口道:“赫连公子所言极是。
真伪之道,存乎一心。
慧眼如炬者,自能拨云见日。
至于遮掩,我倒觉得,有时非是刻意为之,或是明珠暗投,或是身不由己,不得已而为之。”
苏寻衣四两拨千斤,将话题引向更空泛的哲理,目光坦然,毫无闪躲。
萧婳更是完全沉浸在那古画的意境之中,对赫连风言语间的机锋置若罔闻。
这份淡然,反而让赫连风心中那点笃定,生出了一丝裂缝。
他的蛊引,是被发现了,还是她根本不知情?
就在气氛微妙之际,一名布菜的侍女,仿佛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手中盛着精致荷花酥的玉碟猛地一倾。
“哎呀。”侍女惊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