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转向另一边,枭也说了沈砚安这个人没什么破绽,威胁不了殿下。
枭的观察细致入微,算是他最得力的暗卫。
一个能让最精锐的观察者都判定为“极低威胁”的人,要么是真的蠢笨如猪,要么就是伪装太好。
赫连风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温润的玉石触感也驱不散他心头的寒意。
月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石阶上,显得格外清冷。
“威胁等级极低?”赫连风终于开口。
“能让本王的暗影卫都如此笃定地判定为‘无害’的人,或许才是最值得玩味的。
宁杀错,莫放过。”
他倏然转身,“传令:调两组‘灰雀’,立刻看好绯云阁周边所有坊市。
十二个时辰轮值,盯死。
重点看着萧婳,她去了哪里,见了谁,一根头发丝的异常都要记录。
还有……”赫连风的声音陡然加重,一字一顿,“那个干农活的沈砚安,本王要知道他每日几时起,几时睡,劈了多少柴,跟哪个小贩说过话。
哪怕只是对着墙角撒了泡尿,也要把他的一举一动,给本王钉死了。
记住,是‘灰雀’,融进市井,化作尘埃,不得惊动任何人。”
“灰雀”,是他手中最擅长隐匿在市井烟火中的暗探,如同真正的麻雀般不起眼,却无孔不入。
“遵命。”
枭的身影也无声无息地融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赫连风的目光又转向脸色苍白的蛊师:“继续监控引香,哪怕它只剩下最后一缕游丝,也要给本王死死咬住。
本王要知道,萧婳什么时候会孤身一人。”
“属下明白!” 蛊师按着腰间皮囊,躬身退下。
夜风渐起,吹动赫连风玄色的袍角。
他独自立于揽月轩冰冷的石阶之上,遥望着绯云阁所在的方向,那里灯火阑珊,隐于京城万千屋宇之中,却仿佛是最危险的地方。
“苏寻衣,萧婳,还有那个砍柴的沈砚安。”他低声呢喃,声音消散在风里。
马车上,沈砚安终于挺直了背。
“沈大哥,如何?”萧婳先开口问道。
沈砚安拨开侧脸的碎发,“三皇子比以前更成熟了,心思计谋也都更沉了。
他今日应当是看出来了端倪。
一开始我也没注意,直到他用侍女来试探。
他恐怕看出来我是装的,像你和寻衣这种美人,按照他权贵的身份,断然是瞧不上我这种男子。
所以,他应该会派人监视我们。
这段时间就暂且按兵不动,寻衣你和婳婳依旧每天去铺子里做生意。
我就每天上山砍砍柴,然后刨刨地。
对了,青云观那边的联系也要暂时切断,明日我让燕澈上山,先不要和扶寻他们来往。
一切都等避过这个风头。
这段时间,要委屈言轩言锦了,暂时也不能炼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