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何旺娘,她儿子何旺,在府衙大牢里,染了恶疾。”
“恶疾?”娇娇漫不经心地问,眼睛依旧看着自己的指甲。
“什么病?牢里病死个把人,有什么稀奇?”
王翠咽了口唾沫:“是,花柳病。
听说,浑身溃烂,吐血生脓,眼看就不行了。
何旺娘哭天抢地,求到我头上,想求娇娇姐开恩,在殿下跟前递个话。
看能不能把何旺放出来,找大夫治治。”她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娇娇的脸色。
“花柳病?”娇娇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贵妃榻上坐直了身体。
脸上慵懒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和王翠如出一辙的惊恐和厌恶。
她甚至下意识地用涂着蔻丹的手捂住了口鼻,仿佛那可怕的病已经随着王翠的话语飘到了眼前。
“那种脏病?烂人得的脏病?
你怎么敢把这种晦气事带到我面前来?
王翠,你安的什么心?”娇娇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王翠的手都在颤抖。
“娇娇姐息怒!
我也是被那老虔婆缠得没法子,她抱着我的腿哭嚎,寻死觅活。
我想着,她毕竟是杏花村的人,知道些旧事,又对苏寻衣和萧婳恨之入骨,留着或许还有些用处。
这才斗胆告诉娇娇姐,绝不敢有半分让你沾染晦气的心思啊。”
娇娇余怒未消,看着王翠,又想到那令人作呕的“花柳病”,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她厌恶地挥了挥手,像驱赶苍蝇:“离我远点,脏死了。”
娇娇蹙着精致的眉头,在榻上烦躁地挪动了一下身体,仿佛坐的地方都沾了脏东西。
“放人?治?”娇娇嗤笑一声。
带着浓重的鄙夷,“那种烂病,神仙也难救!
放出来?放出来祸害谁?是想把脏病带到府城里来吗?
要是传出去,说是我娇娇求情放出来的人,殿下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她想到赫连风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想到他对“麻烦”和“污点”的零容忍,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可是……”王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娇娇的脸色。
试探着说,“那何旺娘,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若何旺真死了,她怕是会疯,万一她疯疯癫癫,在村里乱说些什么,或是跑到府城来闹……”
娇娇眉头蹙得更紧。
疯婆子,确实麻烦。
她沉吟片刻,虽然厌恶何旺娘,但更厌恶萧婳。
留着这条对萧婳恨之入骨的疯狗,或许真能在关键时候咬上一口?
至于何旺,一个染了脏病的烂人,死就死了,如果死之前能把这脏病传给萧婳。
也正好绝了何旺娘的念想,让她彻底成为一条好用的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