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婳的声音支离破碎,带着刻骨的屈辱和恐惧,每一个字都狠狠扎在石霖的心上。*l_a~n!l^a?n,g?u*o`j′i^.?c~o-m+
那是她从不曾在他面前流露过的脆弱和绝望。
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在醉花楼的华美牢笼中,独自承受着风雨飘摇、被迫绽放却无人怜惜的孤影。
“婳婳,看着我,是我,我是石霖!”
石霖不再试图唤醒她,而是用那只空着的手,极其轻柔的捧住她的脸颊。
拇指一遍遍、极其温柔地摩挲着她紧蹙的眉心,试图抚平那梦魇。
石霖的掌心温热。
“别怕,婳婳,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梦境的温柔和坚定,在萧婳耳边一遍遍重复。
“我在,没人能再伤你。我在,婳婳,我在。”
也许是掌心传来的温度,也许是那低沉温柔的声音终于穿透了梦魇的屏障。
萧婳挣扎的力道渐渐弱了下来。
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丝,但紧闭的眼角,却有大颗大颗滚烫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
浸湿了散乱的鬓角,也沾湿了石霖捧着她脸颊的手指。
那泪水灼烧着石霖的指尖,更灼烧着他的心。-优*品~暁?说^徃′ ·埂,辛^最!快¨
“石霖。”
她在泪水中含糊地呓语,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仿佛在无边黑暗中寻找唯一浮木的依赖,“石霖。”
“我在,婳婳,我回来了,这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
石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他不再犹豫。
双臂极其轻柔,将床上那脆弱不堪的人儿,小心翼翼地拥入怀中。
石霖的动作极其小心,避开了她所有的伤处。
他的怀抱并不算十分温暖,甚至带着微凉,却异常坚实,如同最可靠的港湾。
萧婳冰凉颤抖的身体,在落入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时,剧烈地瑟缩了一下,仿佛受惊的小兽。
但下一秒,那熟悉的、清冽如雪后松针的气息,混合着属于他的药草清香,渗透进她混乱恐惧的意识深处。
她僵硬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了下来。
石霖紧紧拥着她,下颌轻轻抵在她散乱的发顶。
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用最轻柔的力道,一遍遍地拍抚着她瘦削的背脊,动作笨拙却充满了无尽的耐心和怜惜。
烛火摇曳,他清冷的气息,环绕着她惊悸未平的颤抖。
这拥抱无关风月。′歆+捖^夲`鰰?栈. .更¢芯*最.快/
不知过了多久,萧婳的身体彻底放松,软软地靠在石霖怀中,呼吸再次变得悠长而平稳。
石霖依旧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她难得的安宁。
他低下头,借着昏黄的烛光,凝视着她沉睡中依旧带着泪痕、却比之前安宁了许多的侧脸。
指尖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湿润。
他从怀中贴身的内袋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香囊。
香囊很旧了,边缘有些磨损,散发着一股淡淡苦涩的独特药香——正是安神的气息。
他将这枚小小的香囊,轻轻塞入萧婳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中,让她冰凉的手指虚虚地握住。
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疼惜和承诺,在她耳边轻轻响起,“我回来了,安心睡吧,有我守着。”
怀中的萧婳,紧握着香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仿佛抓住了黑暗中的一缕微光。
石霖拥着她,如同拥抱着整个世界。
窗外,夜色依旧浓稠,但小屋之内,那盏昏黄的烛火,却燃得更亮了些,固执地驱散着噩梦残留的阴霾。
天将将亮,烛火未熄,萧婳悠悠转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