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跟随自己,去经历那充满未知却也无限广阔的万里山河?
苏寻衣闻言,心中稍安,却也更加忐忑。?鑫_顽~夲-榊?颤¨ ^更¨辛?嶵.全^
柳夫子会如何想?二宝可是他的得意门生。
“好了,好了,我们先吃晚饭吧,二宝今天读书也累了,反正时日还早,容二宝好好想想。”苏寻衣连忙出来打岔。
云亭也点点头,不能逼孩子。
次日,闻林书院后堂的静室内,一盏油灯。
灯下,柳夫子正缓缓摩挲着手中的一叠文稿。
他面前的文稿,正是沈清辞白日里呈上的课业,字迹工整,论述严谨,引经据典恰到好处,更难得的是其中透出的几分独到见解,远超同龄人。
这个孩子,是他执教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具灵性的一个。
白日里,二宝向他禀告云亭大儒欲收其为徒、带其游学之事时。
柳夫子的内心,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云亭大儒!
那个在无数读书人心中高山仰止的名字~
其学问之渊博,早已超越了寻常科举的范畴,达到了经世致用的境界。
他的着作《山河经注》不仅考据精详,更蕴含着对天地人伦的深刻体悟,是柳夫子书架上常备、时常翻阅受益的典籍。+优′品,小~说/枉, ~首`发?
柳夫子自知,自己虽在地方上颇有声名,教导学子科举应试也算得法,但若论学问的广度、与云亭先生相比,无异于萤火之于皓月。
云亭先生要收沈清辞,震惊过后,是漫长的沉默,心中百感交集。
作为师长,他比谁都清楚沈清辞的潜力。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闻林书院这方小池塘,迟早是困不住他的。
科考之路固然是正途,能予他安身立命、庇护家人的功名权柄。
但若仅仅是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或许能成就一个优秀的循吏,却可能扼杀未来第二个云亭。
云亭先生的出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此言深得柳夫子之心。
真正的学问,绝非仅仅来自故纸堆,更源于对鲜活世情的体察,对天地万物的感悟。
纸上谈兵的赵括之流,史书教训犹在眼前。
而云亭先生,恰恰是能将“读万卷书”与“行万里路”完美结合的一代宗师。
若能得其亲身指点,沈清辞的眼界、胸襟、格局,将得到大大的提升。
这机缘,千载难逢,错过了,或许就是这孩子一生的遗憾。
柳夫子深知自己的局限。*E′Z?晓,税¨惘/ ?更·鑫`蕞-全,
他能教给沈清辞的,是扎实的经学根基、严谨的制艺章法,是通往科举功名的阶梯。
但云亭先生能给予的,是俯瞰山河的气魄,是洞察世事,是超越科考、直指学问本源,这绝非自己所能企及。
心中虽有不舍——但毕竟,教导这样一个天资卓绝的弟子,是为人师者莫大的成就与慰藉。
但柳夫子更明白,真正的师者,不应将好苗子禁锢在自家花盆。
油灯噼啪轻响,映照着柳夫子眼中闪烁的泪光与释然的笑意。
他铺开一张素笺,提笔蘸墨,笔走龙蛇。
翌日清晨,闻林书院晨钟悠扬。
沈清辞像往常一样来到书院,心却比往日更加忐忑,他径直走向柳夫子的静室。
门开着,柳夫子已端坐案前,神色平静温和,仿佛昨日那场谈话未曾发生。
他指了指对面的蒲团:“清辞,坐。”
沈清辞依言坐下,双手放在膝上,背脊挺得笔直。
柳夫子看着他,目光慈爱,缓缓开口,“昨日你言及之事,为师思虑良久。”
柳言夏顿了顿,“云亭先生,乃当世真儒,学究天人,胸罗万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