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悬梁自尽。”内侍哭丧着脸,“就在刚才,府里的人发现的还,还有……”
“还有什么?你倒是快说。”朱常洵心头涌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厉声催促。
“还有当日跟着王御史去贡院巡查的那几个兵丁,全……
全死了!
都是在家里,各种各样的理由死的。
死的特别自然,瞧不出任何破绽。”内侍的声音带着哭腔,“还……
还有王御史,他,他也死了。
是……是溺毙在自家池塘里,死之前,还,还留下了一封信。”
“信?什么信?”一种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三皇子的心脏。
那内侍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张被水浸过、字迹有些晕染,但依旧能辨认的纸张。
双手高举过头顶,声音带着绝望。
“信上说,说指使他构陷沈清辞科举舞弊的,是殿下您啊!
他说他良心不安,以死谢罪,留下此信,证明沈清辞清白。
一切都是殿下您指使的。”
轰——
如同晴天霹雳,在朱常洵和刘瑕的脑海中炸响。
朱常洵一把抢过那封信,目光死死盯在那些字迹上。
信的内容与内侍所说一般无二,王御史在信中“痛陈”自己受三皇子威逼利诱,构陷沈清辞。
如今幡然醒悟,无颜苟活,唯有一死以证沈清辞清白,并指认三皇子为主谋。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朱常洵猛地将信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脸色铁青。
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暴怒,“本王何时让他去死了?何时写过这种混账东西?”
刘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无尽的恐惧在蔓延。
死了,全都死了,张迁、王御史、那些兵丁,所有经手此事、可能泄露秘密的人,一夜之间,全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而且,还留下了如此致命的“证据”。
这不是灭口!
这分明是,栽赃!
是有人借刀杀人,将所有的罪名都扣在了三皇子头上。
“是谁?究竟是谁?”朱常洵如同困兽般在暖阁内咆哮,一脚踹翻了眼前的紫檀木茶几,杯盏碎落一地。
“竟敢如此算计本王。”
他猛地看向瘫软在地的刘瑕,眼中杀机毕露:“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走漏了风声?或者是你自作主张?”
“殿下明鉴,殿下明鉴啊。”刘瑕吓得涕泪横流,连连磕头。
“刘瑕对殿下忠心耿耿,岂敢做出此等事?
此事,此事定然是温家,是温明澜那个老狐狸。
一定是他察觉了我们的计划,抢先一步杀人灭口,再嫁祸给殿下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