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后的沙哑,目光落在云逸身上,如同实质,“人,抓到了?”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回陛下,逆臣文渊已于昨夜在南城码头一举擒获,现已押于刑部大牢最深处之天字一号牢房,由刑部左侍郎周正明大人亲自调派重兵看守。其肩部为抵抗时所伤,创口颇深,但已着刑部可靠医师予以救治,暂无性命之忧,可保后续审讯。”云逸站直身体,简洁而清晰地禀报。
“嗯。”景和帝淡淡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御案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证据呢?密室中所获,可都确凿?”这才是定罪的关键。
“密室中所获证物,已全部封存,正在刑部严密清点。”云逸沉声道,“目前已初步核验,包括其与海外势力‘星陨阁’多年往来的密信,其中提及军械交易、资金流向,乃至催促搜寻所谓‘圣血者’之内容;结党营私、记录朝中百官把柄与贿赂的‘百官谱’;与几位边镇大将及藩王往来暧昧、语带试探的密信抄本;以及那尊形制诡异、来源不明的邪神像及与之相关的祭祀器物、惑心邪药等。所有证物,桩桩件件,皆指向文渊贪腐叛国、结党营私、图谋不轨,证据链清晰确凿。周侍郎正督促属下加紧整理,形成完整卷宗,不日便可呈送御览。”
御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那“笃笃”的敲击声持续着。景和帝的目光变得愈发深邃,仿佛在透过云逸,审视着这桩案件背后更庞大的阴影。他敲击桌面的手指微微一顿,终于问出了那个关键问题:“文渊……被捕之时,可曾说了什么?”帝王的直觉,让他捕捉到了某些不寻常的气息。
云逸略一沉吟,决定不加隐瞒,如实回禀:“其被捕时,负隅顽抗,曾厉声嘶吼,言及……‘星陨阁’绝不会放过臣,并提及臣身负某种……秘密,注定……难逃厄运。”他适当修饰了文渊那充满诅咒和恶意的原话,但将其核心的威胁与暗示清晰地传达了出来。
景和帝敲击桌面的手指彻底停下,眼中一抹冰冷的厉色如闪电般掠过,旋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深沉。“星陨阁……朕,知道了。”他没有追问云逸所谓的“秘密”究竟为何,语气平静,仿佛早已了然于胸,又或者,是暂时将这份探究压在了心底,眼下有更紧迫的事情需要处理。
“此案关系国本,动摇社稷,文渊虽已落网,然其党羽未尽,朝中暗流未平,海外黑手更是亡我之心不死。”景和帝的语气转为前所未有的严肃与凝重,“云逸,你此次临危受命,果决勇毅,一举擒获国贼,居功至伟,朕心甚慰。”他先给予了肯定,随即话锋一转,“但眼下,尚远不是庆功之时。朕要你继续以钦察使之职,会同刑部、大理寺,组成三司会审,彻查文渊一案!务必顺藤摸瓜,将其党羽连根拔起,彻底肃清朝纲,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至于那‘星陨阁’……”景和帝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莫测高深的光芒,“朕自有计较,你暂且不必分心他顾,专注眼前即可。”
“臣,领旨!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云逸沉声应道。皇帝的态度非常明确,不仅要钉死文渊,更要借此机会,对朝堂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清洗,同时,对于那神秘的“星陨阁”,皇帝似乎已有部署,不欲云逸过早介入过深。
“去吧。文渊的审讯,由你主导,周正明、大理寺卿从旁协助。记住,朕要的是铁证如山,要的是清晰无误的口供!要让天下人看清,叛国者的下场!”景和帝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臣,明白!臣,告退。”
离开气氛凝重的御书房,走出巍峨的宫门,天色已然大亮。金色的晨曦遍洒在朱红宫墙和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却似乎驱不散弥漫在整个京城上空的那层无形阴霾与紧张气息。街道上,巡逻的兵丁数量明显增多,甲胄鲜明,神色肃穆。市井街巷之间,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各种猜测、恐慌、期待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所有人都清晰地意识到,一场席卷朝堂上下的巨大政治风暴已经降临,无人能够置身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