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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逸没有返回府邸休息,尽管一夜奔袭、激战、神经紧绷让他感到了疲惫。他调转马头,在亲兵护卫下,转道去了镇北侯府。他需要将昨夜至今的所有情况,以及方才面圣的详细结果和皇帝的最新旨意,向徐锐这位亦师亦友、沉稳如山的老帅进行禀报,并听取他的意见和指点。
徐锐似乎也一夜未眠,书房内的灯烛依然亮着,他正站在一幅巨大的军事舆图前,目光沉凝,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看到云逸进来,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带着赞许的笑意:“做得好!动作快,判断准,下手狠!没让那老奸巨猾的家伙从你手底下溜掉,这便是头等大功一件!”他用力拍了拍云逸的肩膀,力道沉雄。
云逸心中微暖,将抓捕文渊的详细经过、其被捕前后的言行、尤其是那充满恶意的威胁之语,以及方才面见陛下时的对话和皇帝的最新旨意,毫无保留地、条理清晰地一一禀明。
徐锐听完,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深思之色。他走到桌边,端起已经微凉的浓茶喝了一口,沉吟道:“陛下让你继续深挖,扩大战果,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是稳定朝局、铲除毒瘤的必要之举。文渊这棵大树一倒,底下盘踞的猢狲必然惊慌失措,空出的位置更是会让无数人争得头破血流。接下来的朝堂,免不了一番明争暗斗,腥风血雨。你如今手持钦察令牌,身处这漩涡的最中心,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明枪暗箭,防不胜防,需得更加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云逸,语气加重:“至于文渊死前提到的‘星陨阁’和那所谓的‘秘密’……陛下既然说了自有计较,让你暂且放下,你便先将主要精力放在审讯和清理文渊党羽之上。这背后的水太深,牵扯可能远超你我的想象。乌木罕之前的警告,绝非虚言恫吓。对你而言,当前最重要的,仍是提升自身实力!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方能应对一切变数。”
“末将明白。”云逸郑重点头。他深知,扳倒文渊,只是搬开了压在头顶的一座明面上的大山,解除了一个迫在眉睫的巨大威胁。但潜藏在海外、隐藏在历史阴影中的那只名为“星陨阁”的黑手,以及围绕着他自身“黄金血脉”的谜团与随之而来的危机,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未来的道路,依旧布满荆棘。
“接下来,对于审讯文渊,你有何初步想法?”徐锐问道,将话题拉回到迫在眉睫的事务上。
云逸眼中闪过一丝冷静的光芒:“文渊老谋深算,心志坚定,寻常的刑讯逼供,恐怕难以撬开他的嘴,反而可能给他可乘之机。需得攻心为上,充分利用我们现已掌握的确凿证据,结合他如今身陷囹圄、众叛亲离、穷途末路的现实处境,一步步摧毁其心理防线,让其意识到顽抗毫无意义。同时,审讯过程中的安保必须万无一失,要严防有人内外勾结,行那杀人灭口之举。”
“嗯,思路清晰,对策稳妥。”徐锐表示赞同,“文渊在朝中经营数十年,关系网根深蒂固,难免会有几个死忠或利益捆绑极深之辈铤而走险。需要什么支持,尽管开口。侯府的亲卫营,你可以调动一队好手过去,协助刑部,加强大牢内外的守卫,确保连一只可疑的苍蝇都飞不进去。”
“谢大将军鼎力支持!”云逸心中一定,有徐锐的亲卫加入,守卫力量无疑更加可靠。
在镇北侯府稍作停留,用了些简单的早膳,稍事休息,恢复了些许精神后,云逸便起身告辞。他需要立刻赶往刑部衙门,与周正明对接,亲自查看证物清点情况,并着手布置对文渊的审讯事宜。时间紧迫,必须在那些潜在的敌人反应过来、组织起有效反扑之前,打开突破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