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做木甑的老师傅,我爷爷说,好木甑得用杉木,蒸出来的饭带着木香,还不粘底。当年他娶我奶奶,就用的杉木甑蒸的喜饭,说‘饭香,日子才香’。”
手机又响了,是央视的张主任,声音里带着喜气:“林总,周总管,台长说要给你们庆功!还有个好消息,文化部的同志看了节目,说要拨款支持这些老手艺,还想跟咱们合作,拍个《非遗手艺人图鉴》——把那些藏在犄角旮旯的匠心,都挖出来!”
挂了电话,雨停了,天边出了道彩虹,映得作坊的陶缸发亮。老太太的儿媳妇端来碗酒糟汤圆,甜丝丝的,带着点酒香。“尝尝,”她说,“用新糟的酒糟煮的,比老糟的甜,像你们年轻人说的,‘老味道里,也能长出新意思’。”
林羽舀了个汤圆,放在嘴里,暖乎乎的。他忽然觉得,这档节目就像这碗汤圆,看着普通,却藏着太多人的心思——有手艺人的坚守,有拍摄时的琐碎,有观众的热捧,更有那些被重新拾起的老规矩、老物件。
“你看那彩虹,”周晓芸指着天边,“红的像李伯的烧乳猪,黄的像王奶奶的花馍,紫的像这酒糟汤圆——多像咱们拍的那些颜色。”
林羽望着彩虹,忽然想起《觉醒年代》里,学生们举着标语走过雨后的街道,阳光也是这样,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原来不管是拍历史,还是拍美食,最终拍的都是人心里的那点热乎劲儿——像王桂英说的“醒透的面才发得起来”,像李伯说的“耐心烤出的皮才脆”,像老太太说的“埋得久的糟才香”。
夜色漫上来时,作坊的灯亮了,昏黄的光透过窗棂,照在那些陶缸上,像给岁月的故事,盖了层温暖的章。林羽知道,这档节目的热度或许会慢慢过去,但那些被重新点燃的匠心,那些回到寻常人家的老味道,会像种下的种子,慢慢发芽、长大,让日子里的烟火气,永远都带着点传承的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