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八年六月(公元223年),盛夏已至。 帝国在西域的赫赫武功之后,迎来了更为精妙的怀柔之策;北疆的烽火暂熄,却难掩深宫的波澜与朝堂的暗涌。
襄阳皇城,清凉殿。 这里不似宸极殿的庄严肃穆,更多了几分雅致与宁静。 今日,林羽在此设下小宴,召见数月前被俘的安息贵族女眷。
十余位身着素雅汉装、却难掩异域风情的安息女子,在内侍引导下,低眉顺目,鱼贯而入。 她们经过礼官数月严格教导,已能行标准汉礼,但微微颤抖的指尖与眼底深藏的惊惶哀戚,仍透露出国破家亡的痛楚。
“平身,赐座。”林羽端坐主位,声音温和却自带威严。 他并未急于问话,而是令内侍呈上精美的江南点心与时令瓜果,温言道:“西域路远,风物与大秦迥异。这些吃食,可还习惯?”
一位年稍长、原为安息王庭女官的女子,强忍悲戚,依礼作答,感谢天朝皇帝恩典。 林羽颔首,又问及安息风俗物产、宫廷礼仪,言语间充满探究与宽容,绝口不提战事胜负。 殿内气氛,渐渐从凝滞转为一种略带伤感的平静。
问答间,林羽的目光,落在了一位始终微垂着头、沉默不语的少女身上。 她约莫十五六岁年纪,金发如瀑,肌肤胜雪,鼻梁高挺,一双碧眼如深邃的湖泊,即使穿着朴素的汉宫衣裙,也难掩其绝世姿容与一种近乎倔强的孤高气质。 礼官低声禀报:“陛下,此女名阿尔茜娜,乃安息王族远支。”
“阿尔茜娜……”林羽轻声念道,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方移开。
是夜,林羽摆驾至安置阿尔茜娜的馆舍“凝香苑”。
苑内烛火朦胧,阿尔茜娜 身着安息式样的素白长裙,跪迎圣驾,身形单薄,背脊却挺得笔直。 林羽挥手屏退左右,走近前,以指轻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那双碧眼中,清晰地映出惊恐、屈辱,以及一丝不肯熄灭的火焰。
“害怕?”林羽问,声音听不出情绪。
阿尔茜娜咬紧下唇,用生硬的汉话回答:“败军之族,不敢言惧。”
“倒是倔强。”林羽松开手,转身坐下,“安息已亡,你既入秦宫,便是朕的人。顺从,可得富贵安宁;逆抗,唯有自取灭亡。这道理,你可明白?”
阿尔茜娜娇躯微颤,沉默良久,终是缓缓伏下身去,声音几不可闻:“……明白。”
这一夜,凝香苑内, 异国少女的泪水浸湿了绣枕,也标志着一场政治联姻的尘埃落定。
次日清晨,圣旨下达:“安息女阿尔茜娜,柔嘉成性,风姿特秀,深得朕心。特册封为美人,赐号‘息’,赐居‘椒风殿’偏殿,享美人俸禄。另赐宫中至宝【驻颜长生丹】一枚,愿芳华永驻,长伴君侧。”
息美人阿尔茜娜 手捧那枚流光溢彩、异香扑鼻的丹药,与象征身份的册宝,心情复杂难言。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命运已与这个强大的东方帝国紧紧捆绑在一起。 林羽 此举,意在通过纳娶安息王族之女,安抚降俘,向西域诸国彰显怀柔远人之气度,为长久统治西域打下基石。
安息女刚入宫,北疆的捷报亦如炎夏疾风,传入京师。
镇北将军张合、平北中郎将夏侯霸 联名八百里加急奏报:“托陛下天威,臣等已于雁门关外百里处设伏,大破柔然主力,阵斩其王弟郁久闾阿那瓌,歼敌数千,缴获辎重马匹无算,残敌已远遁漠北!”
林羽览报,拍案叫好:“张儁乂、夏侯仲权,真乃朕之北疆柱石!此战,当打出三十年太平!” 当即下旨: 晋张合为征北将军,夏侯霸为镇北将军,犒赏三军,优恤伤亡。 并敕令二人,加固边塞,广布斥候,严防柔然报复。 同时,遣使携严诏北上,申饬柔然汗王郁久闾斛律,责令其遣使谢罪纳贡。 北疆局势,暂得喘息之机。
北疆捷报的喜悦尚未散尽,后宫却传来一则令人扼腕的消息。
北宫然才人郁久闾月娜(柔然公主),因闻听北疆战事惨烈,其族兄(柔然王弟)阵亡,心情激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