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缝里钻出来。_j_i*n*g+w`u¢b.o?o.k!._c`o_m*
生母。
这两个字平凡到几乎每个人都曾呼唤,带着与生俱来的温存。
可对他来说,
却像是米其林三星餐厅的松露,虽然知道那是世间美味,却从未尝过具体的滋味。
在孤儿院那些年,他偶尔会望着窗外想,松露究竟是什么味道?
但很快就清醒地意识到,以他的身份,这辈子大概都与这种奢华的体验无缘了。
所以,
当这个消息突然砸来时,他竟是茫然的,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不是孤儿,他有父亲,还有一个……用亲生骨肉的性命逼丈夫现身的母亲。
看来确实是记忆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否则无法解释为何会以这种诡异的“全知视角”窥见这般场景。
他凝神细听,
只是稍稍专注,就察觉到虚空处隐约有模糊的呼唤传来,
带着哭腔,焦灼不堪,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那是现实世界里,围在他病床边的女人们吧?
自己服下药后昏迷不醒,她们终究是慌了。
父亲是个绝世风流的渣男,而母亲则是……
林牧的目光再次落回王座旁那抹玄色身影上。
仙子?或是魔女?
林牧苦笑,或许还不如更直白地说是病娇呢。
她坐在那里,
之前的暴怒如潮水般退去。
绝美的侧脸映在殿内明珠的光晕下,长睫低垂,在眼睑投下浅淡阴影,遮住了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却遮不住眉宇间那抹浓得化不开的执拗与……哀戚。
俗话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若那个男人真心想见她,又何须躲藏这么多年?
看这情形,怕是宁可背负骂名、隐姓埋名,也要逃离她身边。
林牧心底发寒,却又忍不住被那抹身影吸引。
他驱使着意识,缓缓靠近,如同幽灵般飘至女人身后。
离得近了,
更能看清她那令人窒息的美貌,肌肤莹润如玉,不见半分岁月痕迹,青丝如瀑,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绾住。
这般兼具英气与精致的面孔,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谁能想到,这般绝色皮囊下,竟藏着如此炽烈扭曲的执念。.k?a\n′s¨h+u\w_u~.?o′r*g\
为一个逃离她的男人,她可以倾尽资源,扶持儿子登上权势之巅,也可以转瞬之间,以骨肉性命相胁。
这不是爱,而是焚心蚀骨的魔障。
她真是自己的生母?
若这一切为真,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究竟有何等魔力,又能狠心到何等地步,才会让这样一个女子癫狂至此,甚至不惜将儿子当作逼他现身的筹码?
如果说江眠是清冷的雪莲,徐至真是带刺的玫瑰,那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淬了毒的曼陀罗——美得张扬,艳得危险,偏偏又让人明知致命却忍不住靠近。
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只像是二十出头的妙龄女子,谁能想到她竟是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的母亲?
那她的真实年龄,岂不是至少五十往上?
林牧暗暗心惊,愈发觉得这女人是否服食了什么驻颜有术的仙丹灵药,或是修炼了某种邪门功法,才能将时光凝固在此刻。
她并未察觉身后“存在”的注视,只是兀自坐在金座主位上。
林牧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手指即将触碰到她那如墨青丝的刹那——
“林牧!林牧!醒醒!”
几声焦灼的呼唤仿佛穿透了重重迷雾,隐隐约约,却又无比真切地撞入耳膜。
是她们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