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凉的石墙透过单薄的衣服传来寒意,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抬手轻抚脸颊,那张精心仿制的面具边缘已经有些微微卷翘。
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揭下,露出的是一张与方才判态截然不同的、带着几分后怕的俏脸。
“差点就演砸了...”
她喃喃自语,随即脸上又涌起劫后余生的得意,回想起刚才在病房里急中生智冒充林牧母亲的场景,她简直要为自己的临场反应拍案叫绝。·比!奇/中\文`网- ?首`发.
甚至都想着,以后找林牧就戴着这个面具,反正林子衿已经深信不疑,绝对不会怀疑到婆婆头上。
这个念头让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方才的紧张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玩弄他人于股掌之间的快感。
她仔细将面具折好收进手包。
心中突然灵机一动:既然能冒充林牧的母亲,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做出一个林子衿的面具,去戏弄林子玥,她会是什么表情?
一股恶作剧的快意涌上心头,让她兴奋得娇躯发颤。
是惊恐,还是愤怒?
楚莹莹想到那个骄纵的林子玥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就差点失笑出声。
她站在街边捂著嘴偷笑,却没注意到自己正对着一家宠物店的橱窗。
里面几只柯基犬歪著头看她,毛茸茸的脸上写满困惑:“这个傻女人,她该不会是想偷狗吧?”
林牧望着妻子泛红的眼角,忽然间全都明白了。
他自以为掌控著一切,戴着面具游走在感情的游戏里,却从未看清过身边这个最亲近的人。
林子衿不是傻,不是好糊弄,她只是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用自我欺骗来维系这段婚姻。
“所以...”
他喉结滚动,哑声道,“这些年来,你一直都是这样?”
林子衿轻轻擦掉眼角的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然呢?难道要我把每一张面具都撕下来,看看后面藏着谁的脸吗?”
她转身继续擦拭地上的污渍,背影单薄却挺直:“林牧,婚姻不是破案,我不需要知道所有真相。我只需要知道,每天醒来时,你还在我身边。”
她叹了口气,轻声道:“相比这些,我反而更在乎你的身体。昨天你烧得发浑,也不知道那药到底有没有副作用,总觉得心中始终有些不安宁。刚刚在路上遇到寺庙的师父在化缘,我替你求了个平安,也不知道灵不灵验。教了这么多年书,此刻倒希望这世上真有神佛,能保佑你平安康健,也让我少担些心。”
原来...原来她回来的这么晚,竟是...因为替我祈福而耽搁了?
林牧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听着她近乎自语的嘟囔,忽然觉得那些精心设计的面具游戏,在这一片赤诚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即使自己身边莺莺燕燕不断,但林太太的位置始终是林子衿的。
也终于想通,为什么十年后的自己就算拥有着翻云覆雨的权势,也不愿将偷情做得明目张胆——不是窝囊,不是顾忌,而是爱。
他读懂了这份沉默的守护,所以甘愿配合这场心照不宣的演出。
这一刻,
病房里静得能听见心跳。
林牧哪里还有半分蒙混过关的侥幸,只觉得满心都是说不出的酸楚。
他缓缓蹲下身,
从背后轻轻环住妻子,将脸埋在她单薄的脊背上。
“对不起...”
他的声音闷闷的,也不知道这句对不起到底是为欺骗而说,还是为辜负了这份深情而说。
林子衿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却没有推开他。许久,才轻声道:“我还得给你买饭呢,一天没吃东西了。”
“不用了。”
林牧收紧了手臂,“这样抱着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