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皮鞋跟叩在停车场水泥地上,每一步都像在丈量黑夜的厚度。梧桐叶被风卷着擦过脚踝,带着秋夜的湿冷,他忽然停住——昨夜直升机起飞时,信使指尖按在封袋上的力度过于刻意,那不是确认火漆的轻触,更像在传递某种凹凸纹路。
他掏出手机,凌晨两点十七分的荧光映在眼底,文件定位仍停在B3金库。苏晚的声纹突然从共振箔片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定位器被屏蔽前,捕捉到金库内部有机械齿轮声——像老式保险柜的转动声。”林默喉结动了动,楚昭说过B3金库连他都无权进入,可老谭刚发来的消息只有七个字:“晨五点,交接室有新墨渍。”
员工通道的安保摄像头红光闪烁,林默套上保洁马甲时,腕表倒计时跳至五点零七分。交接室铁门的锈锁被钥匙串捅开,霉味混着墨香涌来的瞬间,他注意到门轴缝隙里卡着半片干枯的薰衣草——那是沈清棠花店特有的装饰,沈砚修生前总用这种干花压在文件里。
顶灯光束扫过金属桌面,左上角的墨渍果然如老谭所说,指甲盖大小,边缘呈放射状。林默戴上手套,指尖悬在墨渍上方时,突然想起老谭递纸条时,指尖沾着的淡褐色药粉——那是沈砚修当年救沈清棠时,用来止刀伤的云南白药,颜色和墨渍边缘的晕染一模一样。
“媒介共鸣”启动的瞬间,黑暗裹住意识。暴雨拍窗的画面里,轮椅上的沈砚修攥着银锁,“清棠”二字磨得发亮,而他身后站着个模糊身影,左手腕戴着枚熟悉的银表——表链是老谭假肢上那半条!“把这个交给默小子……别让他走我的老路。”沈砚修的声音刚落,画面突然碎了,林默猛地抽回手,后背撞在墙上,冷汗浸透衬衫。
他掏出手帕擦墨渍,第三遍时,帕子上的青蓝色墨痕突然聚成细小的“07”——那是他父亲林正南的YS编号。清洁桶夹层里的玻璃管被攥得发烫,老谭的恒温箱在墙角嗡嗡作响,42度的温度里,墨块融化出的字符除了“YS-00→B3金库→静默回廊”,还藏着行极淡的小字:“钥匙在表链里。”
“林助理?”老谭的咳嗽声在门外响起,假肢磕地的“咔嗒”声比平时快了半拍。林默反手将帕子塞进桶底,转身时看见老谭左手藏在身后,假肢关节处的表链少了半节——那半节正躺在林默的内袋里,是昨夜老谭“不小心”勾住他领带时,悄悄塞过来的。
“谭叔,您怎么来了?”林默的声音刻意放钝。老谭摸出张泛黄的纸,边缘沾着薰衣草干花:“老沈当年的墨方,说42度显影最久。”他瘸着腿走向恒温箱,趁林默看纸的间隙,指尖在箱门上敲了三下——那是林氏药业老员工的紧急暗号,代表“盟友已就位”。
封装间的顶灯冷得像冰,小默的黑袍扫过地面时,林默注意到他后颈的刺青00-07,边缘泛着新鲜的红——不是刚纹的,是被某种药剂刺激过,藏在刺青下的微型芯片正发出微弱的信号,和林默袖口的共振箔片频率完全一致。
“林哥。”小默的声音带着童音的尖细,右手抚上林默袖口时,指尖偷偷塞来枚米粒大小的硬物。林默的“痕迹追踪”瞬间启动,能看见硬物表面刻着的B3金库地图,标注着“静默回廊第三根立柱”——那是楚怀瑾藏真文件的地方。
“温度……对了。”小默接过信封,转身走向传送口时,脚步故意顿了顿,让林默看清他左手腕的刀疤——和沈砚修的刀疤位置相同,只是浅了些,是刻意模仿的标记,暗示他是沈砚修的人。
下午四点的心理评估室走廊,楚昭的黑西装带着雪松味,手指捏住林默下巴时,拇指指腹有块极淡的火药痕——不是射击留下的,是警方特制的信号弹残留。“信使反馈,死亡确认书被拆封了。”楚昭的声音像冰锥,却在林默耳侧压低了半分,“仓库的警方五点到,别暴露。”
林默的呼吸滞在胸口,喉结上的拇指突然轻轻按了三下——那是楚昭今早给他权限时,偷偷约定的“合作”暗号。他低头盯着楚昭左偏的鞋跟,想起苏晚说过,楚昭上周匿名给警方发过B3金库的图纸,原来楚昭不是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