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衡阁主厅的警报声还在耳膜上尖啸,像没关紧的汽笛,刺得人脑仁发疼。陈队长的手下正用银色封条封住那面铺满罪证的大屏,胶带拉扯的“嘶啦”声,混着满地碎玻璃的脆响,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楚昭被两名特警架着往门外走,金丝绣的云纹长袍下摆拖过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刺啦”声,边角被划得破烂,像他此刻狼狈的处境。他突然猛地挣了挣手腕,手铐在金属门框上撞出清脆的响,火星溅起时,他咧开嘴笑,嘴角扯出狰狞的弧度:“林默,你以为你赢了?‘裁决庭’有七重影阁,你烧的,不过是最外层的纸壳子!”
林默靠在墙根,后背抵着冰凉的金属墙面,沈清棠的手帕还按在他额角的伤口上。血已经止住了,却仍有温热的湿意透过布料渗进皮肤,带着淡淡的草木香——那是手帕上沾着的夜昙兰汁液。
他抬眼望着楚昭泛红的眼尾,那里面没有败者的绝望,反而跳动着某种近乎癫狂的兴奋,像困兽在临死前,突然看见陷阱外藏着的更大诱饵。林默知道,楚昭没说谎,七重影阁、夜尊核心、月全食仪式,这场仗远没到收尾的时候。
“陈队。”林默扯下沾血的手帕,指尖捏着那片浸透了血和草药汁的布料,从西装内袋摸出枚黑色U盘。U盘外壳磨满了细密的划痕,是长期挂在钥匙串上,被硬币和钥匙磨出来的痕迹,透着股被岁月磋磨的粗糙感,“这里面有‘血契反噬’的完整链式证据,包括七名‘钥灵’的DNA匹配记录——她们都是被诱骗‘自愿签署’血契后,以‘实验失败’名义清除的。”
陈队长接过U盘时,指腹擦过那些划痕,眼神沉了沉。他盯着林默,目光像特警惯用的探照灯,锐利得要把人里里外外照透:“你怎么会有这个?这些证据,楚氏藏得比命还紧。”
林默笑了,嘴角的血痂被扯得生疼,渗出血丝。他想起过去三个月,自己穿着洗得发白的保洁工装,在楚氏集团摸爬滚打的日子:凌晨四点的总裁办公室,碎纸机里没绞干净的文件边角,带着油墨味的碎片藏在齿轮里;茶水间垃圾桶里被揉成团的化验报告,展开后能看见“钥灵编号”的字样;还有地下车库监控死角里,被遗弃的实验样本管,标签上的名字被划掉,却能通过残留的液体匹配DNA。
那些被楚家当垃圾扔掉的“不该存在的东西”,全被他用第25次签到解锁的“痕迹追踪”能力,一点点拼回了原样,藏在这枚不起眼的U盘里。
“我每天签到,捡的垃圾里,总有些不该被扔的东西。”他声音沙哑,却带着笃定的笑意,“楚家以为把证据毁了就万事大吉,可他们忘了,垃圾也有记忆。”
陈队长的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没再多问,把U盘小心翼翼地收进战术背心的暗袋,按了按确认藏好。他走前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力道重得像在确认战友的存活,也像在传递某种默契:“等天亮,我让人送你去医院,伤口不能再拖了。”
沈清棠蹲在林默脚边,夜昙兰的清甜香气混着淡淡的血腥气钻进鼻腔,驱散了些许消毒水的刺鼻味。她轻轻替他理了理皱巴巴的衣领,胸前“星火”徽章的银边在警灯的红光里泛着冷光,却被她的指尖捂得温热。
“我陪你。”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心上,却像块压舱石,让林默漂浮不定的意识慢慢沉回实处,“你去哪,我去哪。”
安全屋的地下二层此时亮如白昼,荧光灯的光线刺得人眼睛发酸。老鬼的盲杖在水泥地上敲出规律的“嗒嗒”声,像是在给数据流打节拍。他坐在解码台前,枯瘦的指尖在盲文键盘上翻飞如蝶,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小刀叼着根没点着的烟,凑在他肩后,眯着眼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声波图:“这声儿……嘶,怎么听着像是两个人在对话?一粗一细,还挺有默契。”
“不。”老鬼突然顿住指尖,指节抵在耳机上,耳廓微微颤动,“是同一个人,声纹分裂。”他转动调音旋钮,电脑音箱里的杂音被一点点剥离,最终传出两道重叠的男声——一道沙哑如砂纸摩擦,带着岁月沉淀的阴鸷;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