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默没说话,只是摸出随身带的设计本,笔尖在纸上游走,将那三下轻划的轨迹精准复刻,刻进新锁的结构图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混着窗外麻雀扑棱棱飞过的声响,撞得玻璃哐当响,像在替谁喊:“对了,就是这样。”
同一时刻,三公里外的破旧公寓里,林会计正跪在积灰的地板上,背对着门口,肩膀剧烈颤抖。他手里攥着一叠泛黄的图纸,双手用力撕扯,碎纸片纷纷扬扬落下,像场褪色的雪,铺满了冰冷的水泥地。
“不该再提了……不能再提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哽咽,浑浊的眼睛里泛着红,喉结动得像要把后半截话吞回肚子里,“我签了默许书,我收了他们的钱,我害了阿林……我是罪人啊!”
门后,小忆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憋着没掉下来。她的校服口袋里,还装着奶奶临终前塞给她的铁盒,冰冷的金属硌着大腿。奶奶当时气息微弱,却抓着她的手反复叮嘱:“等有人问起安心码,再打开,一定要亲手交给值得的人。”
此刻她望着爷爷颤抖的后背,想起昨晚在储物间找到的图纸残片,熬夜拼了半宿,终于看清边缘那行秀气的小字,是妈妈的笔迹:“爸,别怕,真相值得被人知道,哪怕要等很多年。”
“叮铃——”手机铃声突然在客厅炸响,尖锐的声音刺破了压抑的沉默。
林会计猛地抬头,身体僵住,撕碎的图纸从指缝间漏下去,飘落在脚边。小忆深吸一口气,擦干眼角的湿意,摸出藏在身后的手机,屏幕上是林默的号码。她按下通话键,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坚定:“林哥,我找到了……妈妈留下的原始稿,还有一半,在你妈当年的老同事沈婆婆那儿。”
沈婆婆的家在老式筒子楼顶层,狭窄的楼梯被岁月磨得坑坑洼洼,墙角堆着各家的杂物,煤气管子裸露在外,沿着墙壁蜿蜒。刚走到三楼,就闻到满走廊的油烟味,混着洗衣粉的清香,是老城区独有的烟火气。
林默推开门时,老人正靠着枕头打盹,枯瘦的手搭在被子上,呼吸微弱。床头摆着一束干枯的满天星,花瓣已经发脆,是沈清棠去年来看她时送的,老人一直舍不得扔。
“沈婆婆,我们是来问关于安心码的事。”小忆轻声开口,掏出怀里拼好的图纸残片。
老人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图纸上,突然亮了起来,像点燃了一盏快要耗尽的油灯:“是阿林的字!是阿林的笔迹!”她激动得浑身发抖,挣扎着要起身,林默连忙上前扶住她。
沈婆婆颤抖着摸出床底的木盒,盒子上的铜锁已经生锈,她找了半天,才从枕头下摸出钥匙,费力地打开。盒盖一打开,林默就看见母亲的设计手稿静静躺在里面,纸页已经泛黄,边角还沾着当年的墨迹,有些地方被泪水晕开,留下浅浅的痕迹。
“你妈当年说,”沈婆婆的手指轻轻抚过手稿上“安心码”三个大字,眼泪砸在纸页上,晕开一小片水渍,“这密钥不该属于任何人,不该成为某个人谋利的工具,该归于‘最初相信它的人’,归于需要它来守护的人。”
她从盒底取出枚空白铭牌,铜质的,带着淡淡的光泽:“这是她留给你的,说等锁做好了,要把最要紧的话刻上去,让这把锁,记着初心。”
林默取出胸口的铜扣,指尖捏着它,按记忆里母亲的手势,轻轻触碰铭牌。【记忆蚀刻】发动的瞬间,金属表面泛起细密的涟漪,像水面的波纹,缓缓浮现出母亲的唇形——那是她低头调试锁具时,总爱小声念叨的话,温柔而坚定:“希望孩子们能安心买药,再也不用怕假货害人。”
“就刻这句。”林默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异常坚定。
门被轻轻推开,沈清棠捧着一束新鲜的满天星站在那儿,晨露顺着花瓣滴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水渍。她看着林默手里的铭牌,轻声说:“该刻在每一把锁上,也刻在我们心里。”
离开筒子楼时,夕阳已经西斜,金色的光芒洒在老旧的楼面上,给斑驳的墙壁镀上一层暖意。走廊里传来邻居们的说笑声,有人在做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