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那“人”字的笔画里,有阿静举着妹妹的照片,照片上的姑娘笑靥如花;有小音举着“还我名字”的牌子,字迹刚劲有力;有沈清棠花店的学徒举着刚剪的花茎,花瓣上还沾着晨露;有无数个被楚氏伤害过的人,举着亲人的名字,眼神坚定。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穿上法袍时,师父说的话:“法律是刀,但刀要护人,不是杀人;规则是尺,但尺要量公平,不是量特权。”
“平衡......崩了。”他喃喃道,声音轻得像片落在卷宗上的梧桐叶,带着绝望与释然。他伸手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再抬头时,眼底没了之前的冰冷,只剩疲惫与愧疚,“我认罪。”
法槌再次落下时,林默坐回轮椅,长长舒了一口气,肩伤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沈清棠给他盖好毯子,指尖碰到他冰凉的手背,轻轻握了握,传递着温暖。苏晚从旁听席挤过来,把刚买的热豆浆塞给他,杯身带着温度:“看,他们都在,真相也在。”
林默望向窗外。“人”字的星光里,有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正踮脚把纸条系在梧桐树上,那是她儿子的名字,纸条在风里轻轻摇晃。还有更多的人在系纸条,写满名字的纸条挂满了整排梧桐树,像一串串白色的灯笼,在晨光里闪着光。
风掀起纸条,沙沙作响,像在念一首永远不会结束的诗,一首关于真相、关于正义、关于每个普通人坚守的诗。林默低头摸着胸口的铜扣,铜扣的温度刚刚好,像母亲的手在轻轻抚摸他的额头。
“妈。”他笑了,眼角沁出泪水,混着冷汗滑落,“你看,我们点灯了,照亮了那些被黑暗遮住的路,也照亮了那些被谎言掩埋的真相。”
法庭内,老法官重新举起法槌,声音洪亮而坚定:“现在,我宣布,本案重新审理,即刻逮捕楚氏相关涉案人员,彻查所有被篡改的案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