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泪的触感,微凉,却带着灼人的温度,烙印在李莲花的唇上,长而密的眼睫如同蝶翼般轻颤。
“李姐姐!”
一声清亮又带着急切的呼唤自门外由远及近,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偏房内的寂静。
李寻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个激灵,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猛地直起身,迅速用手背擦去眼角和脸颊残留的泪痕,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过于激动的情绪,将那汹涌的情感重新压回心底。
正是这一番匆忙的掩饰,让她恰好错过了李莲花那微微颤抖的睫毛。
“吱呀”一声,房门被大力推开,方多病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满脸的焦急在看清屋内情形时瞬间凝固,继而转为惨白。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榻上面色苍白、一动不动的李莲花身上,然后猛地转向站在床边、眼眶通红、脸色同样难看得吓人的李寻渡。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击垮了方多病。
难道……难道……
“李莲花!李小花!师父!”
方多病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他一个箭步冲到榻前,声音哽咽,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你可是天下第一,你怎么会……你怎么会……”
他“会”了半天,那个“死”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巨大的悲伤攫住了他,让他只想扑上去抓住那个看似毫无生气的人。
然而,不等他把那不吉利的词嚎出口,也不等李寻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并出声解释。
“会什么……”
一个虚弱、沙哑,却带着熟悉调侃意味的声音,低低地响了起来。
“方小宝,” 躺在榻上的李莲花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眼神还有些涣散,唇色也依旧浅淡,但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和嘴角那抹熟悉的、带着点无奈的弧度,却清晰地映入了方多病模糊的泪眼之中。
“你是要压死我,谋杀亲师吗?”
方多病那即将整个人都扑到李莲花身上的动作猛地僵住,半弯着腰,双手还悬在半空,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一个极其滑稽的、混合着狂喜、震惊和茫然的状态里。
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将落未落。
“你……你没……”
他张着嘴,你了半天,猛地回过神来,巨大的喜悦冲垮了方才的悲伤,他手足无措地看着李莲花,想碰又不敢碰,生怕这是个易碎的梦。
“李莲花!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你……”
他语无伦次,最后只是红着眼睛,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在他榻边坐下,紧紧盯着他,仿佛一眨眼他就会消失。
李莲花看着他这副模样,想笑,却又牵动了虚弱的身体,轻轻咳了两声,目光却越过激动不已的方多病,落在了站在后方,同样因他醒来而怔住、眼眶似乎更红了几分的李寻渡身上。
李寻渡在他目光看过来时,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垂下了眼眸。
偏房内,方才那绝望悲伤的气氛被方多病这一打岔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喜悦、虚弱和某种未尽之言的微妙沉寂。
只有方多病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又哭又笑地表达着他的后怕与欣喜。
方多病还在那里喋喋不休,一会儿庆幸李莲花还活着,一会儿又后怕地描述自己刚才以为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虽然他并没有白发的惊恐,但还是整个人情绪激动得像个没头苍蝇。
李寻渡看着他这般模样,又瞥见李莲花虽然醒着,但眉宇间挥之不不去疲惫和虚弱,不得不开口打断了他。
“小宝,”她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但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你去找一下燕敖过来,让他再给花花仔细看看。”
方多病闻言,猛地一拍脑门,这才从巨大的惊喜中彻底回过神来。
“对对对!瞧我这脑子!李姐姐你说得对!”他连连点头,像是找到了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