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往火药局。
突然,亲兵统领面色凝重,几乎是跌撞着冲了进来,手中高举着一个沾满尘泥的信筒,大声喊道:“将军!山海关……六百里加急!大王亲笔谕旨!”
李过心头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几乎是抢过信筒,颤抖着手指掰开火漆,抽出那卷明黄绢帛。
展开一看,那朱砂写就、字字如刀的斥责和命令,如同惊雷般在他头顶炸开。
“罔顾朕意……僭越擅权……欲效洪承畴……养虎遗患……锁拿看押……解散所部……封存器物……格杀勿论……”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李过的心上!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这是从何说起?自己辛辛苦苦,换来的是闯王的斥责。
追随闯王,苦战十几年的刘体纯,竟然要像罪犯一样处置!
巨大的委屈、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痛苦万分。
他启用刘体纯,完全是为了京师安危,为了给闯王留条后路啊!
牛金星!一定是牛金星这厮进了谗言!
李过猛然醒悟。
“快!快备马!去火药局!”李过声音嘶哑地吼道。
他必须立刻找到刘体纯,看看事情还有没有转圜余地。
闯王的怒火如此之盛,他该怎么办?
西城火药局,此刻的气氛却与李过的惊慌截然不同。这里更像一座森严壁垒下的精密精密兵营。
几天前,刘体纯便已未雨绸缪,将那五千精兵彻底打散重组,按照功能和武器,编成了全新的战斗序列:
火铳营(一千二百人): 核心战力,装备修复好的鸟铳、三眼铳及定装药包弹丸,日夜操练三段击轮射,硝烟味终日不散。
掷弹营(八百人):臂力强健者组成,专司投掷掌心雷、火油雷及燃烧瓶。训练场上,陶罐铁球呼啸破空,落地炸开团团象征性的白灰。
刀盾营(一千五百人):重甲步兵,持大刀厚盾,负责近战肉搏、掩护火铳及固守工事,刀盾撞击声铿锵有力。
骑侦队,三百人: 精选善骑者,配轻甲快马,负责外围警戒、斥候探报及快速机动支援,马蹄声在局外空地急促响起。
辎工营,一千二百人:由部分原亲兵和所有工匠组成,负责火药、武器生产运输,工事抢修,后勤保障,是整个体系的根基,锤打锻造之声昼夜不息。
亲兵队,二千人,皆是重甲骑兵,一人双骑,这是刘体纯的总预备队。
各营指挥官及骨干什长、伍长,清一色由刘体纯从原两千亲兵中挑选的绝对心腹担任。一张由忠诚和共同利益编织的无形大网,早已牢牢掌控了这支焕然一新的部队。
当李黑娃将山海关密探传回的、关于圣旨内容的消息低声禀报时,刘体纯正站在校场边,看着火铳营进行最后一次齐射演练。震耳欲聋的爆响过后,白烟弥漫。
“知道了。”刘体纯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听到的只是明日天气。
他目光扫过校场上按新编制肃立、杀气内蕴的各营官兵,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打乱建制?解散分隶?牛金星和李自成想得太简单了。
这支部队,早已烙上了他刘体纯的印记,其筋骨血脉,岂是一张纸能轻易拆散的?
“传令各营主官,”刘体纯对李黑娃道,“德胜门、安定门防区,按甲字预案,即刻进入一级战备!外松内紧,没有我的狼头令牌,天王老子的调令也当放屁!擅离阵地、惑乱军心者,其主官有权立斩!火药局封闭,许进不许出!擅闯者,杀!”
“得令!”李黑娃眼中凶光一闪,转身飞奔传令。
当李过心急如焚地带着圣旨和一队亲兵赶到火药局大门外时,看到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心头彻底沉入谷底。
大门紧闭,铁闸落下。墙头垛口后,人影绰绰。不再是散乱无章的守卫,而是按兵种清晰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