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只要前明官员将领归顺,一律官复原职,甚至加官进爵!各地督抚,像山东的方大猷、河南的罗绣锦,甚至江南的一些人,都开始动摇,派了密使去北京了!这招太毒,是想不动刀兵,就瓦解南方抵抗之心!”
形势之恶劣,远超刘体纯最坏的预计。
李自成这面曾经吸引天下火力的“闯”字大旗,在清吴联军的绞杀和洪承畴的毒计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
大顺政权,名存实亡。而清廷,正以“替明讨贼”的伪善面孔和“高官厚禄”的糖衣炮弹,疯狂地吞噬着中原大地,瓦解着汉地的抵抗意志。
一股沉重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刘体纯肩头。
他扎扎实实感觉到,别小瞧古人,这些人的智慧、谋略、阴险都是一流的。
沧州府衙的议事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刘体纯麾下核心将领、幕僚以及新近投效的几位沧州本地士绅,济济一堂。舆图铺在中央,上面标注的箭头和势力范围触目惊心。
“闯王危矣!”
一名原大顺军出身的将领,刀盾营主官王猛,一拳砸在桌上,满脸悲愤,他急急说道:“我等岂能坐视?将军,请分兵一支,末将愿率部南下,接应陛下!纵是刀山火海……”
“糊涂!”李黑娃厉声打断,他如今是火铳营主官兼总教习,地位仅在刘体纯之下。
“南下?拿什么南下?沿途皆是清虏、吴逆和降将的势力!我们这点人马,陷进去就是泥牛入海。接应?只怕人没接到,先把自己搭进去。别忘了,我们的根,现在在山东。”
“李将军所言极是!”
一位沧州本地的老秀才吴迪,捻着胡须,声音带着忧虑说:“刘将军,清虏势大,招抚之策更如温水煮蛙。吴三桂引狼入室,甘为爪牙。山东,虽暂时平静,然巡抚方大猷态度暧昧,难保不效仿他省降清。当务之急,是稳固沧州、德州一线,经营运河,收拢流民溃兵,打造水师,与各路抗清义军取得联络,互为犄角!唯有立足稳固,方有将来!”
“那闯王……”王猛犹有不甘,他在感情上一时接受不了……
“闯王……”刘体纯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压下了所有的争论。
他走到舆图前,手指缓缓划过李自成溃退的路线,最终停在湖北那片被标注着巨大“左”字和“吴\/清”箭头的区域。
“陛下身陷重围,前有左良玉,后有吴三桂与清军主力,更有洪承畴毒计瓦解四方。此乃死局。”
他的话语冰冷而残酷,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我等此时南下,非但不能救驾,反会引火烧身,将多尔衮的目光提前引向山东,断送这来之不易的根基之地!”
他环视众人,目光复杂,缓缓说道:“情义要讲,但大势更要顾。
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为他守北京三日,已尽了本分。
我们守在沧州,也是对陛下最大的支持。由于我们的存在,鞑子兵不敢出去追击陛下,只能守护北京。而吴三桂一支孤军,岂能灭了陛下?
还有,我们卡住了漕运,北方必定缺粮,战乱一起,无人耕种,秋天一到,大面积饥荒也会出现。
到那时,鞑子靠什么养兵?
如今,我刘体纯不再是闯营部将,我们这支队伍,也不再是大顺之兵。我们是‘山东镇守府’!是这乱世中,要为汉家江山存续火种的一支新军!”
他手指重重敲在山东半岛的位置,声音高了许多说:“山东,就是我们的命!运河,就是我们的血脉!
清虏想用招抚瓦解人心?我们就打出‘抗虏保境’的大旗。收拢一切不愿剃发、不甘为奴的志士。
吴三桂想做平西王?我们就告诉天下人,他是引清兵入关、弑君父仇的国贼!
洪承畴想做开国元勋?我们就将他背叛大明、献毒计害死卢象升、孙传庭的丑事昭告天下!”
“传令!”刘体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