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单员外有点门路,他好像跟工坊的邓将军搭上了线。”
孙掌柜眼睛一亮,谢过布商,立刻吩咐伙计打听“万货行”单元庆的下落。
单元庆的“万货行”如今是沧州码头市集上最热闹的铺面之一。
他利用与邓铁牛建立的有限联系,成为了沧州工坊区部分“特产”流向市场的关键渠道。
铺子里,除了常见的南北货,最引人注目的是摆在显眼位置、用小木匣子包裹的“沧州香皂”,以及几块颜色深浅不一、带着气泡纹路但确实能透光的“沧州琉璃”残次品。
这两样东西,吸引着无数好奇和探究的目光。
孙掌柜很快找到了单元庆。两人在“万货行”后堂落座,香茶奉上。
“单员外果然手眼通天!这‘香皂’和‘琉璃’,竟能弄到手!”孙掌柜恭维道。
单元庆矜持一笑说:“孙掌柜过誉。不过是响应刘将军新政,为工坊出产的稀罕物寻个销路罢了。这‘香皂’去污力确实不凡,兵营、工坊、大户人家都用得上,就是产量……唉,油脂难得啊。”
他巧妙地暗示了瓶颈,也抬高了价值。
孙掌柜拿起一块香皂仔细嗅闻,又在手上试了试泡沫,眼中难掩惊讶和兴奋,不住声地说:“此物若运往江南,乃至海外,必是奇货!单员外,不知这买卖……”
单元庆摆摆手:“孙掌柜莫急。此物乃军需民用之要品,产量有限,优先供应本地。外销……需得镇守府批准。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刘某正在城西投建一座‘精炭窑’和一座‘琉璃坊’,用的就是工坊传出来的法子。若孙掌柜有兴趣,待我这边的琉璃烧制出成色更好的器物,咱们再谈合作如何?江南的销路,可全赖孙掌柜了!”
他抛出了更大的诱饵——未来潜力无限的琉璃器!
孙掌柜一下子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
他立刻意识到,与单元庆合作,抢占琉璃制品的江南甚至海外代理权,将是天大的商机!
“单兄,此事必须带着兄弟,需要多少定银,单兄尽管开声!”
……
城西河湾,单元庆投资的琉璃坊内炉火正炽。
邓铁牛派来的几位匠人正在混身足汗忙碌着,这是最新一轮的熔炼。
原料是淘洗得更精细的石英砂、精炼的高岭土、加入软锰矿粉脱色,燃料则是单元庆自家窑厂产出的优质精炭。
经过一天一夜的煅烧,窑炉缓缓冷却。当窑门打开,工匠们小心翼翼取出坩埚,敲开外层时,一阵低低的惊呼响起!
这一次,坩埚内的玻璃液凝结后,呈现出一种更为纯净的淡青色,气泡显着减少,透明度大大提高!虽然距离晶莹剔透还有差距,但已经能清晰地透过它看到对面的物体轮廓!
更令人惊喜的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吹制匠人,成功吹出了一个形状相对规整、壁厚均匀的小花瓶!
虽然表面还有些许波纹和微小气泡,但在阳光下,它已经能折射出迷人的光彩!
“成了!这次真成了!”单元庆捧着这个略显粗糙却意义非凡的琉璃花瓶,激动得手都在抖。他知道,真正的财富之门,正在向他打开。
他立刻派人去请孙掌柜,同时,也向镇守府报喜。
当然,核心的配方和工艺细节,在邓铁牛的严密监督下,依然牢牢掌握在刘体纯的工坊匠人手中。
江南商人的涌入,带来了银钱、货物、技术和新的视野。沧州市面空前繁荣:
粮行里,江南运来的稻米与山东本地的麦粟同台竞争,粮价趋于稳定。
铁器铺中,本地粗铁与南方运来的铜料、锡料并陈,工匠们打造着更精良的农具和……兵器胚子。
药铺内,北方的药材与江南甚至岭南的珍贵药材互通有无。
甚至出现了专门为江南商人服务的客栈、酒楼和牙行。
商人们的心态也在悄然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