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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杰部因欠饷,泗州再发兵变,劫掠富户数十家,焚县衙。刘良佐、刘泽清所部公然设卡勒索商旅,形同匪类。唯黄得功约束部伍,然孤掌难鸣,处境维艰。”
刘体纯的眉头越皱越紧。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化学博士,他对明末这段历史的细节确实模糊,只知道南明弘光政权短命,清军南下势如破竹。但眼前这些由点及面、相互印证的情报碎片,却勾勒出一幅清晰的图像。
江南,这座看似富庶的南明大厦,正在从内部加速腐烂,并且将崩塌的烟尘和碎片,正不可阻挡地向他控制的三府之地蔓延!
“难民潮…江南豪族北迁…”
刘体纯指尖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脑袋里有点乱。
“这绝非寻常!若只是局部兵乱或匪患,豪绅大族首选应是避入南京或苏杭核心,而非千里迢迢,迁来我这‘流寇’治下的山东!除非……”
他眼中精光一闪,心里一惊,马上想到:
“除非他们认为江南的核心地带,也已经不安全了!甚至,大难将至!”
他猛地看向陈有银,急急问道:“有银,这些难民和江南来的人,除了说兵乱劫掠,可曾听到其他更具体的传言?关于左良玉,关于南京,或者…关于清虏?”
陈有银立刻回道:“回将军!难民多言江北兵匪凶残,尤惧左军‘兵过如篦’。
江南来的管事则口风甚紧,但属下探得,他们私下交谈时,曾多次提及‘侯爷要动’、‘南京怕是要乱’、‘北边安静得吓人’等语。
还有…不少难民提到,江北和武昌一带,近月出现不少口音驳杂的游方僧道、行商,行踪诡秘。”
“游方僧道…行商…”刘体纯喃喃道。
慢慢地,洪承畴那张阴鸷的脸浮现在他脑海中。
“是了!分化!策反!多尔衮岂会放过这千载良机?他登州吃了亏,不敢再轻易碰我,必然要全力搅乱江南,让弘光朝廷自乱阵脚,他好坐收渔利!这难民潮和豪族北迁,就是江南即将大乱的先兆!”
他豁然起身,走到巨大的舆图前,手指指着武昌的位置说道:
“左良玉!数十万骄兵悍将,缺饷已久,对马阮恨之入骨!他就是多尔衮最好用的那把刀!如果他被煽动起来……”
刘体纯脸色变了,轻轻地说道:“直扑南京!清君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