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纯的几分感激,也有对当前处境的深思。
见气氛已然烘托到位,一直静坐旁观的顾君恩适时起身,拱手道:“陛下感念旧情,不忘功臣,实乃我等之福。刘将军确非常人,不仅重情义,更有安邦定国之远见。吾近来多方探听山东消息,听闻其不仅在军事上屡有建树,大败清军,更在于内政民生上,别开生面。”
他看向众人,声音清晰而有力说道:“据闻,刘体纯在山东大力兴办所谓‘实业’,建起诸多使用水力、甚至那传闻中‘蒸汽’之力的大作坊,制造火器、船舶之外,更有窑火、炉火日夜不停,瓷器、铁器又便宜又好,行销四方,获利极丰!
其借此充实府库,厚饷养兵,更新军械,故能以一隅之地,抗北虏,拒郑家,稳如泰山。此乃富民强军之根本,非一味劫掠征战可比啊!”
顾君恩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在座的将领,大多出身草莽,习惯了“吃粮当兵,打破城池享福”的模式,何曾想过可以通过经营“实业”、制造货物来赚钱养兵,实现长久发展?
刘体纯的这套做法,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田见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若真如顾先生所言,这倒是一条……长治久安的路子?”
就连一向以勇猛莽撞着称的郝摇旗也挠了挠头道:“乖乖,烧窑还能烧出强兵来?这二虎……脑袋是咋长的?”
李自成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重重地将酒碗顿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又开口道:“顾先生说得对!咱们以前那套,打下一城,吃光抢光再换一城,不是长久之计!看看如今,二虎在山东站稳了脚跟,咱们到了这秦州,也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了!
从今往后,咱们也要学着二虎兄弟的法子,在这里扎下根,好好经营,让弟兄们有地种,有衣穿,让咱们大顺的旗号,真正在这陇右之地立起来!”
不得不承认,经过两年的沉默和反思,李自成的思想终于有了变化。
一句话,这个邮差出身的人是个极端聪明的人。谁看轻了他,都会吃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