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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异常嘶哑,就像是一把钝刀在刮过生锈的铁一样,让人听了不禁感到牙酸。而在船舱的角落里,凌舒正蜷缩着身体,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膝,她的眼睛已经肿得像两颗桃子一样。她不敢靠近那个青衫人,因为她害怕看到他那痛苦的模样,但她又舍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她的目光就像是被钉在了对方的脸上一样,一寸寸地描摹着那熟悉的眉梢眼角,试图从那扭曲的面容中找出一点曾经的温度。
杜豆则蹲在凌舒的旁边,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小声地啜泣着。偶尔,她会抬起头来,看一眼自己的兄长,但当她看到兄长左臂上那紫黑色的魔纹正顺着血管不断蔓延时,她又会吓得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姜明镜倚在舱门,抱臂旁观,神情淡漠得像在看一场乏味的戏。只有眼底深处,偶尔闪过一丝极冷的幽光——那是猎人对猎物的评估,也是棋手对棋局的算计。
“别哭了。”他终是开口,声音不高,却压得舱内哭声一滞,“他应该还能救,哭丧早了点,不过现在超度了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凌舒抬头,泪眼朦胧里,看见对方指尖转着一只小巧玉瓶——腐蚀宝瓶,绿光幽幽。她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抱紧灵狐剑,仿佛那是她最后的盾牌。
“这要是能治好岂不是我也能重生?”灵狐剑里的残魂嘟囔着。
“失败会灰飞烟灭的。”
“那我还是当我的残魂吧。”
飞舟破开暮色,朝墨渊关疾掠。血月升起,赤光透窗,照得舱内四人影子交错,像四柄尚未出鞘的剑,被同一根名为“宿命”的丝,紧紧缠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