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条斯理擦嘴角饼屑,“当时叫‘雪母钱’,投一枚,七日返三枚。国君带头投,百官跟风,连守城卒都把盔甲当了。最后雪球滚到第七轮,啪——破了。全国库房被搬空,朔雪国直接并入隔壁‘赤鬼部’,国君自己都被炼进招魂幡,当了个主魂,天天在幡面上哭雪。”
他声音不高不低,却像风一样刮进周围人耳朵里。排队的百姓里,有个抱公鸡的老汉猛地回头:“小子,你胡吣什么?庞仙长是城隍爷托梦指点的人,你污蔑天道,不怕雷劈?”
姜明镜耸耸肩,把帕子往袖里一塞,转身招呼萧容:“走,买荔枝烧去。让他们先翻三倍,回头翻三十倍,翻够了请咱喝酒。”
萧容小跑跟上,小声急道:“宗主,您不劝劝?他们再投下去,血本无归啊。”
“劝?”姜明镜像听见笑话,顺手在街边摊撸了串糖葫芦,咬得山楂脆裂,“当年朔雪国国师跪在冰原上求百姓别投,有人听吗?人的耳根子天生朝钱歪,我费那口水作甚。”
“那我怎么没听说过?”
“废话,十年前你还在中域呢,你是五年前到北域拜入的青云宗,那一批弟子里就你最矮。”
话音没落,身后已炸开锅。那抱鸡老汉把公鸡往地上一放,扑棱着翅膀冲向队伍:“快快!那人说北域早玩过,还破产了!”人群像被捅的马蜂窝,嗡嗡质问,前排的已回头,后排的还往前挤,一时间“退钱”“别听他造谣”此起彼伏。铃铛声、咒骂声、公鸡打鸣声搅成一锅粥。
萧容忍不住回头。姜明镜却按住她肩膀,把她脑袋掰向一侧小食摊:“看那边,刚出炉的‘桂霜奶酥’,再不买就凉了。”
“可……他们要是打起来?”
“打起来?好啊,我最喜欢看打架了。”
“可是万一死人了怎么办?”
“得了吧,翘楚城巡卫又不是吃素的。”姜明镜摸出一块碎银,抛给摊主,“来半斤,多撒桂花。”
奶酥用油纸托着,热腾腾地冒白雾。萧容捧在手里,烫得指尖发红,却听身后“砰”一声巨响——翩然善堂门口,有人把铜箱掀翻了,铜钱、灵石滚得满地。白衣少年庞诗翩仍挂着笑,折扇“哗”地合拢,声音温润:“诸位,天道自有定数,心乱则魔生……”话没说完,一块烂菜根砸在他肩头,汁水溅了白衣一片。
姜明镜隔着半条街看戏,啧啧两声:“风度不错,菜根配白袍,像雪里青韭。”
萧容小声:“宗主,您一句话就把局搅了,万一他记恨……”
“记恨我?”姜明镜用下巴指了指庞诗翩,“那小子现在忙着安抚羊群,哪有空管路人。再说——”他忽然伸手,把萧容发间一片桂花瓣捻下,随手弹开,“我又没指名道姓,是他自己耳朵长。”
“而且也不上中域打听打听,我张三真人鸡鸣狗盗的什么事没做过。”
说话间,人群已升级。一个胖大婶滚在地上嚎:“我养老的十两银啊!”旁边壮汉拽住庞诗翩袖子:“退钱!”拉扯间,庞诗翩袖口被撕下一截,露出腕上金链,链上串着七八枚储物戒,灵光闪得刺眼。众人一愣,随即更疯:“还骗我们说没地方放!打他!”
庞诗翩终于绷不住,脚尖一点,掠上屋脊,声音仍四平八稳:“诸位稍安,三日后本息必返——”回答他的是漫天菜叶、臭鞋,还有一把没开锋的桃木剑,剑柄砸在他额头,鼓起青包。
姜明镜看得直乐,把最后一颗奶酥抛进嘴里,拍手:“戏散了,再不走就堵路。”
两人拐进窄巷,身后骂声渐远。巷口风凉,带着酱菜缸的酸香。萧容低头踢石子,忽然道:“宗主,若刚才没人听见您的话,您真会不管?”
姜明镜双手枕在脑后,步子懒散:“我管他们?我又不是他们爹。再说了——”他停在一处糖炒栗子摊前,深吸一口焦甜,“世间骗局千千万,拆得完?不如趁热吃栗子。”
摊主是个哑婆,笑着递上一把纸包。姜明镜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