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您这儿有晒干的艾草吗?我家里老人风湿痛,想买点熏熏。”
那孙老头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神情麻木的脸。他看了看沈婉儿,指了指院角的一个水缸:“水在那儿,自己舀。艾草……没了,前几天都让济世堂收走了。”
“都收走了?”沈婉儿故作惊讶,“济世堂要那么多艾草做什么?”
“谁知道呢……”孙老头嘟囔着,继续低头切药,“那些大药堂的事,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哪清楚……听说是什么新方子要用吧……”
沈婉儿舀了碗水,慢慢喝着,目光扫过院子里晾晒的各类药材,状似随意地问道:“老人家,您这是专门给济世堂加工药材?”
“嗯……”孙老头头也不抬,“混口饭吃……他们堂里忙不过来,有些粗活就分给我们这些周边的散户做……”
“我看您切的这‘寒霜草’可不多见,药性烈得很,济世堂一次要这么多,是治什么疑难杂症吗?”沈婉儿看似好奇地问。
孙老头切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恐惧,连忙摇头:“不知道,不知道……咱们只管干活,哪敢多问……姑娘你水喝完了就快走吧,俺这还忙着呢……”
他的反应,更加印证了沈婉儿的猜测。这寒霜草的用途,恐怕不简单!
沈婉儿没有再多问,道了声谢,放下碗,转身离开了小院。但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巷口隐蔽处耐心等待着。
傍晚时分,那个送饭的伙计又来了,收走了切好的寒霜草碎末,依旧态度恶劣地催促孙老头明天还要继续切一批。
等伙计走后,沈婉儿再次出现在小院里。这一次,她直接拿出了一小块碎银子,放在了孙老头面前的石桌上。
孙老头看到银子,愣了一下,警惕地看着她:“姑娘,你这是……”
“老人家,我没有恶意。”沈婉儿压低声音,语气诚恳,“我只是想打听一下,济世堂最近除了大量需要寒霜草,还需要其他什么特别的药材吗?或者,他们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比如,深夜运进运出一些特别的东西?或者,有某些看起来……不太像大夫的人经常出入?”
孙老头看着桌上的银子,眼中闪过挣扎之色,最终恐惧还是压倒了贪念,他连连摆手,把银子推了回去:“姑娘,你快走吧!俺什么都不知道!俺就是个切药的老头子,什么都不知道!打听济世堂的事……会惹祸上身的!前几年有个伙计就是多嘴了几句,人就没了!你快走!快走!”
他一边说,一边几乎是把沈婉儿推出了院子,然后紧紧关上了院门。
站在紧闭的院门外,沈婉儿的心情更加沉重。
孙老头的恐惧不似作假。济世堂的水,果然深不可测。那个多嘴的伙计,恐怕和周御史一样,都是被灭口的牺牲品。
寒霜草……大量需求的寒霜草……这究竟是用作何途?炼制某种极寒的毒药?还是……与修炼某种阴寒武功有关?
“玄阴指”……“九幽寒煞”……
沈婉儿感觉自己仿佛触摸到了一张无形大网的边缘,冰冷而危险。
她抬头望向济世堂那气派的楼宇,在夕阳的余晖下,那金色的招牌仿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那里,一定藏着重要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