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副后怕不已的样子。
福伯又看了她一眼,特别是她又下意识握紧的那枚北斗玉佩,沉吟了片刻,忽然道:“老夫看姑娘面生,不是这附近的人吧?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林若雪苦笑一下:“不瞒老丈,我是来京城投亲的,谁知亲戚早已搬走,无处可去,盘缠也用尽了,只好在这长亭镇租了间小屋,勉强帮人缝补洗衣度日……让老丈见笑了。”
福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道:“雨大了,姑娘早些回去吧。”
“哎,多谢老丈。”林若雪再次道谢,挎好菜篮,撑着伞,低着头,步履匆匆地离开了这条小巷,仿佛真的怕极了刚才的失言会带来麻烦。
直到走出很远,拐入另一条街道,她才缓缓停下脚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轻轻吁了一口气。
刚才那一番做作,看似简单,实则每一分表情、每一句言语,都经过了精心算计,不能有丝毫差错。既要引起福伯的注意和同情,又要保持一个底层妇人的身份,绝不能流露出任何会武功或者有特殊目的的迹象。
那枚北斗玉佩,是她昨夜连夜赶制的,用的就是最普通的青玉料,雕刻的也是江湖上最常见的北斗样式,即便被查,也查不出任何跟栖霞观相关的线索。提起昭南郡王,更是冒险之举,但唯有如此,才能试探出福伯的态度,才能在她与王府之间,建立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可能的联系。
福伯最后那个问题和她给出的“缝补洗衣”的身份,则是埋下一个伏笔。一个无依无靠、以做针线活为生的穷苦妇人,这个身份,在某些时候,或许能成为进入王府的合理借口。
她不知道这番试探效果如何。福伯显然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但至少,那枚北斗玉佩和她对郡王处境的那一丝“同情”,应该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一点印象。
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回应。
秋雨渐渐沥沥,打湿了她的衣襟和发梢,带来阵阵寒意。她抬起头,望向昭南郡王府那高耸却略显萧瑟的院墙,目光沉静如水。
她知道,与这些深谙朝堂江湖规则的老狐狸打交道,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但她别无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