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只是今日家中实在离不开人,您看明日……”
“可以。”福伯很是通情达理,“明日巳时初(上午九点),老夫还在那日相遇的后巷侧门等姑娘。如何?”
“好,好!一定准时到!”林若雪连忙应下。
福伯点了点头,又看似随意地闲聊了两句,问了问“家中病人”的情况,林若雪只推说是远房亲戚,投奔而来却生了重病。福伯也未深究,便告辞离去。
送走福伯,关上院门,林若雪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成功了。第一步,比她预想的还要顺利。福伯主动上门,提供了一个合情合理进入王府的借口。
但越是顺利,越要警惕。这究竟是单纯的招工,还是一次深入的试探?昭南郡王是否知情?王府之中,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她立刻将沈婉儿和石峰叫到身边,将情况告知。
“师姐,这太冒险了!”沈婉儿首先表示担忧,“那王府龙潭虎穴,万一是个圈套……”
“我知道。”林若雪神色平静,“但这是我们目前最好的机会。福伯此人,观其言行,不像大奸大恶之徒,他对楚昭南的维护之意不似作伪。这次机会,必须抓住。”
她看向沈婉儿:“婉儿,你精通药理,也懂一些粗浅的相面之术。明日我进去,你无需跟得太近,只在王府外围找个茶摊观察。若发现任何异常,比如大量暗哨调动、或者有明显的高手气息异动,立刻用我们约定的方式示警。”
她又看向石峰:“石大哥,明日你看好家,护好五师妹和六师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轻易出门。”
“林姑娘,你放心!有俺在,绝不让宵小碰杨姑娘和宋姑娘一根汗毛!”石峰拍着胸脯保证,虽然他也满心担忧。
安排妥当,林若雪便开始准备。她需要一套更干净利落、适合干活的衣服,但也不能太新。言行举止更要小心,绝不能流露出任何会武功的迹象。
翌日,巳时初。
林若雪准时出现在了昭南郡王府后巷的侧门外。她换上了一身半新不旧的蓝色碎花布裙,头发用同色布巾包得整整齐齐,挎着一个空的布包,脸上依旧是那副经过易容的、带着生活磨砺痕迹的容貌。
福伯已经等在那里,见到她,点了点头:“姑娘很准时。随我来吧。”
侧门打开,福伯引着林若雪走了进去。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青石板路,两旁是高高的府墙,显得有些幽深。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穿过几道月亮门和回廊,眼前豁然开朗。
并未见到想象中的亭台楼阁、富丽堂皇,反而是一处颇为宽敞的院落,看起来像是下人们做事的地方。院子里晾晒着一些布匹,几个仆妇正在井边浆洗衣物,见到福伯都恭敬地行礼。
福伯将林若雪引到一间厢房前,推开门,里面堆放着不少需要缝补的帷幔、帐幔以及一些旧衣物。
“就是这些了。”福伯道,“姑娘清点一下,看看需要多少时日能做完?工钱按件计算,或是包工都可。”
林若雪依言上前,仔细翻看了一下那些布料,心中快速估算着,然后报出了一个符合她“熟练缝补妇”身份的时间和一个略高于市价、但又不至于太离谱的工钱数目。
福伯很爽快地答应了:“就依姑娘所言。”他顿了顿,话锋忽然一转,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姑娘昨日说,家中还有病人?可需府里帮忙请个大夫瞧瞧?我们王爷仁厚,对府中下人乃至周边百姓,都常施以援手。”
林若雪心中警铃微作,面上露出感激却惶恐的神色:“不敢劳烦王爷和福伯!只是积年的老毛病了,慢慢将养着便好……实在当不起王爷如此恩典。”
福伯看着她,目光在她那双虽然刻意用药物改变了肤色、却依旧能看出指节分明、并非长期做粗活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缓缓道:“姑娘不必客气。说起来,姑娘那枚北斗玉佩,工艺虽普通,寓意却好。不知是出自哪家镖局?老夫年轻时也曾走过几年镖,或许还听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