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果然问到了这个!
林若雪心下雪亮,这是最重要的试探。她早已备好说辞,脸上适时地露出哀戚之色,低声道:“是先夫留下的……他生前在‘威远镖局’挂名做趟子手,可惜……八年前走一趟北边的镖,遇到了马贼,就再也没回来……那威远镖局,听说后来也败落了……”威远镖局是真实存在过的一个小镖局,确实在几年前因一次重大损失而解散,经得起查证。而八年前的时间点,也正好对得上她如今易容的年纪和“未亡人”的身份。
福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淡淡的惋惜,点了点头:“威远镖局……老夫确有耳闻,可惜了。姑娘节哀。”
他似乎终于放下了某种疑虑,语气变得更加缓和:“这些活计也不急在一时,姑娘可慢慢做。若是家中事忙,晚几日送来也无妨。”说着,他竟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囊,递给林若雪,“这里是一些碎银子,算是定钱。姑娘先拿着,也好给家中病人抓些药。”
林若雪连忙推辞:“这如何使得?活还没做,怎能先拿钱?”
福伯却执意塞到她手里:“王府规矩,该当如此。姑娘收下便是。”
林若雪推辞不过,只好“感激涕零”地收下,连连道谢。
福伯笑了笑,正要再说什么,忽然,一个年轻清朗、却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福伯,可是找到了合适的手艺人?”
林若雪心中一凛,循声望去。
只见院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年轻人。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身穿一袭半旧的月白色直裰,外罩青色暗纹斗篷,身形略显清瘦,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一股书卷气,但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有神,如同蕴藏着星辰,只是此刻眼底深处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忧思。
他站在那里,并无太多前呼后拥的排场,只有两名看起来身手不俗、眼神锐利的护卫默然跟在身后稍远的地方,但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度。
福伯连忙转身,恭敬地行礼:“王爷,您怎么到这边来了?”然后对林若雪道,“林姑娘,这位便是我们家王爷。”
林若雪立刻低下头,做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就要跪拜下去:“民妇参见王爷!”
楚昭南虚抬了一下手,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距离感:“不必多礼。本王只是路过,听闻福伯寻了人来缝补旧物,过来看看。”他的目光落在林若雪身上,那目光并不锐利,却仿佛能穿透表象,直抵人心。
林若雪保持着躬身低头的姿势,能感觉到那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她极力收敛周身气息,将内力深藏,甚至连呼吸都调整得略显急促和紧张,完全就是一个骤然见到天潢贵胄、手足无措的平民妇人。
楚昭南的目光很快从她身上移开,落在了福伯身上,淡淡道:“既然找到了,便好。所需银两,从本王账上支取,不必吝啬。”他的语气很随意,仿佛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老奴遵命。”福伯躬身应道。
楚昭南点了点头,似乎就欲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林若雪仿佛因为紧张,手下意识地握紧了那个装着定钱银子的锦囊,而她那枚刻意挂在腰间的北斗玉佩,也因此晃动了一下。
楚昭南的目光无意中扫过那枚玉佩,脚步微微一顿。
他转过身,看向林若雪,语气依旧平淡:“这玉佩……样式倒是别致。夫人是江湖中人?”他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突兀,甚至有些失礼,但由他问出,却又显得那么自然。
林若雪心中猛地一紧,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她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惶恐的表情,连忙摇头:“回王爷话,民妇不敢……民妇只是普通百姓,这玉佩是先夫遗物,他……他以前在镖局谋生……”她将之前对福伯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微微发颤。
楚昭南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直到林若雪说完,他才轻轻“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睹物思人,夫人重情。”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