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循环。
而马修的病态,并未因儿子的“成长”而有丝毫好转。相反,他似乎更加暴躁易怒,对现有的“成果”永不满足,变本加厉地追求着更极致、更残酷的审讯方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他内心巨大的空洞。他的精神状态明显不稳定,工作时而极度亢奋,时而阴沉得可怕。
这天,马修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黎沧去审讯室。他脸色异常难看,眼底布满血丝,周身弥漫着一股极不稳定的低气压。他将一串钥匙和一个记录板粗暴地塞到黎沧手里,声音沙哑而急促:
“今天你过去顶班!名单上那几个……老规矩!问不出来你知道后果!” 他甚至没有交代具体是哪些人,也没有说明自己要去做什么,只是用那双浑浊而疯狂的眼睛死死瞪了黎沧一眼,便转身快步离开。
黎沧握着那串冰冷沉重的钥匙和单薄的记录板,站在原地,父亲马修异常的状态和这突如其来的“委以重任”,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他那早已麻木的心湖中,漾开了一圈极其微弱的、却无法忽视的涟漪。那空洞的狼青色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被尘封已久的东西,极其缓慢、冰冷地转动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前往审讯室。
而是转身,走向了档案资料室的方向。那里有一位年纪颇大、头发花白的记录员,老陈。老陈是审讯部的老人,见证了马修如何从一名尚有底线的审讯员堕落成如今这副模样,也亲眼看着小黎沧是如何在这地狱里被硬生生摧残成一个空洞的人偶。他曾偷偷给过饿肚子的黎沧一块能量棒,也曾在他被马修迁怒打得遍体鳞伤后,默默递上一管最廉价的伤药。他是这片黑暗里,唯一对黎沧释放过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善意的人。
黎沧走到档案室门口,老陈正戴着老花镜,慢吞吞地整理着卷宗。看到黎沧进来,他愣了一下,尤其是在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明显属于马修的钥匙和记录板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小沧?你这是……”
黎沧没有回答,只是走到老陈面前,将记录板放在桌上,然后从自己那身明显不合身、洗得发白的旧制服内衬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用防水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小物事。他动作有些僵硬,似乎这个行为对他而言极其陌生且困难。
他一层层打开油布,里面是几张折叠整齐的纸,和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存储芯片。
“陈伯,”黎沧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不成调,他很少主动与人交流,更别提提出请求,“看看……这个。”
老陈疑惑地接过那几张纸,戴上老花镜仔细看去。越看,他的脸色越是凝重,手指甚至微微颤抖起来。纸上清晰地记录着马修·黎近年来多次滥用私刑、伪造口供、甚至为了“效率”故意制造冤案的证据!包括具体的时间、案件编号、受害者信息,以及马修在精神不稳定时的一些疯狂呓语记录,这些呓语中夹杂着对帝国司法体系的蔑视和大量违反程序的“经验”自述。而那枚芯片,根据黎沧低声的解释,里面存储着几段他偷偷录下的、马修对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犯人施加远超规定限度酷刑的音频!
这些证据收集得并不算十分完美,有些地方甚至显得稚嫩,但核心内容清晰、指向明确,足以引发最高级别的调查。老陈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黎沧,这个他一直以为已经完全被摧毁了意志的孩子,竟然在暗地里,冒着被发现后绝对无法想象的风险,默默地收集着能扳倒他亲生父亲的证据!
“小沧,你……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要是被你父亲发现……”老陈的声音带着后怕。
黎沧的瞳孔缩了缩,似乎“危险”和“发现”这两个词触动了他某根敏感的神经,但他依旧固执地看着老陈,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映照出另一种情绪——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他……今天不在。机会……只有一次。”
老陈看着黎沧苍白消瘦的脸颊,看着他脖颈上隐约露出的新旧交错的伤痕,再想到马修这些年愈发疯魔的行径和这个孩子在地狱中的煎熬……他沉默了。良久,他长长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