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以……再赏我一顿罚吗?”
话一出口,连黎沧自己都愣住了。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太子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无措和困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就像上次被太子鞭挞之后,他发现自己竟能在那极致的痛苦中,获得一种诡异的、前所未有的头脑清明,能够清晰地分析和思考一些平日无法想通的问题。可当伤势痊愈,疼痛消退,那种清明便如同潮水般退去,大脑再次变得迟钝、麻木,被空洞和茫然充斥。他……似乎在无意识地寻求那种能够刺穿麻木的尖锐刺激。
太子缓缓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空洞的表象,直抵其扭曲的内核。有震惊,有审视,更有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凝重。
黎沧被这目光看得手足无措,他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一种类似于……“后悔”和“紧张”的情绪,在他死水般的心湖中投下了细微的石子。
太子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念头飞转。人都要放回去了,总不能让他带着一身新伤,坐实了皇室滥用私刑的名头。但黎沧这诡异的请求,似乎也印证了某种推测——他对痛苦有着病态的依赖和某种……“唤醒”作用。
罢了。
太子眼神一凛,不再犹豫。一股强大而精准的精神力瞬间释放,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无形的枷锁,骤然压制在黎沧身上!
黎沧身体猛地一僵,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裹挟着,跌跌撞撞地被太子拽进了房间自带的浴室。
“跪下。”
太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威严。
黎沧几乎是本能地、没有任何犹豫地,“咚”的一声双膝跪倒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
太子看着跪在脚边、低垂着头的黎沧,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极轻,瞬间被接下来响起的、开到最大的水流声所掩盖。
冰冷的水柱从花洒中猛烈喷涌而出,劈头盖脸地浇在黎沧头上、身上。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下一秒,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猛地掐住了他的脖颈,迫使他抬起头,同时微微收紧虎口,巧妙地控制着力度,既不完全阻断呼吸,又让他感到强烈的压迫和窒息感。花洒冰冷的水流正对着他的口鼻冲刷,水疯狂地涌入,让他无法呼吸,无法睁眼。
一瞬间,所有的感官都被剥夺了。
视觉,一片模糊的水光,只能隐约看到太子挺拔而冷漠的身影轮廓。
听觉,只剩下震耳欲聋的水流轰鸣。
嗅觉和味觉,充斥着自来水的腥气。
触觉,是冰冷的水流,和脖子上那只如同铁钳般、掌控着他呼吸的手。
而精神层面,则被太子那庞大而充满压迫感的精神力牢牢笼罩,如同陷入无形的泥沼,动弹不得。
窒息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肺部火烧火燎地疼痛,求生的本能让他想要挣扎,但身体被精神力和太子的手双重压制,只能发出细微的、被水淹没的呜咽。在这种极致的、濒临死亡的压迫下,他大脑中那些平日盘踞的麻木、茫然、混乱,仿佛被这股强大的外力强行驱散了,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以及对施加这一切的源头——太子及其精神力——无比清晰的感知。
他像一块干涸的海绵,在窒息的边缘,贪婪地、被迫地记住了这股笼罩他的、强大而冰冷的精神力气息。仿佛这气息,是这片绝望的混沌中,唯一可以锚定的坐标。(太子绝无此意,他只想用这种方式替代肉体伤痕,却没想到会引发如此畸形的印记。)
就在黎沧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之际,脖子上的钳制骤然松开。
“咳!咳咳咳——!”他猛地弓起身体,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鼻腔和喉咙里火辣辣地疼,眼泪混着冷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瘫软在湿漉漉的地上,狼狈得像一条濒死的落水狗。
太子关掉花洒,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他脚边剧烈喘息咳嗽的黎沧,眼神晦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