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看了他几秒。脑海中闪过太子冰冷的目光,以及那未明说却清晰传达的“厌恶”。他罕见地……迟疑了一下。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示意手下准备器械,而是拉过一张椅子,在犯人对面坐下,声音依旧是干涩的,却刻意放缓了语速:“名字,职务。”他甚至没有直接问及案情。
下属在一旁愣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不是组长的风格。
犯人也是一怔,戒备地看着黎沧,但对方似乎没有立刻动刑的意思,这让他紧绷的神经下意识地松弛了一瞬。(呵,看来这传闻中的活阎王,也不过如此嘛……或许是想套话?)
黎沧按捺住习惯性的、想要直接施加压力迫使对方崩溃的冲动,生硬地尝试着用一种更“温和”的、带着心理博弈意味的方式周旋。他问了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边缘问题,语气平淡,甚至没有施加精神压迫。
然而,几分钟后,黎沧发现,这种迂回的方式效率极低,犯人虽然放松了警惕,但依旧避重就轻,核心信息没有丝毫松动。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这种不直接、不高效的沟通方式,让他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太子厌恶血腥,但他需要结果。
他眼底那丝因尝试改变而带来的微弱波动,迅速冷却、消失。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下属立刻心领神会,之前的诧异瞬间抛诸脑后,迅速将准备好的、闪着寒光的精密刑具递上。果然,刚才只是错觉,组长还是那个组长。
犯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措手不及,眼看着黎沧拿起一件形状奇特的、连接着能量导管的器械靠近,眼中刚刚升起的侥幸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取代!(嘛的!心真脏!还玩心理战!先让你放松警惕,再突然上强度!这谁扛得住!)
接下来的过程,恢复了审讯组一贯的“高效”与冷酷。黎沧的手法精准而老辣,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每一次痛苦的施加都恰到好处地踩在犯人的承受极限上,同时伴随着冰冷的精神穿刺,摧毁其意志防线。
犯人痛苦的嘶吼和求饶在隔音良好的审讯室内回荡,与之前那短暂的“平和”形成了残酷的对比。他心中大骂黎沧的狡诈阴险,却无法阻止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崩溃。
最终,这块难啃的骨头,还是被这头放弃了短暂迟疑、回归本性的青狼,用最熟悉也最残酷的方式,彻底咬碎,榨干了最后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黎沧面无表情地放下沾染了少许血污的器械,接过下属递来的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脑海中太子的面容一闪而过,随即被完成任务后的空洞所取代。
改变,……困难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