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糊涂!”
耶律屋质厉声斥道。
“北汉已降,哪来的残部可供联合?党项人狼子野心,首鼠两端,岂会真心助我?如今陈朝气势正盛,我军新败,强行开战,无异以卵击石!”
“那你待如何?难道要我大辽向那姓陈的称臣纳贡吗?”主战将领怒目而视。
“并非称臣!”
耶律屋质沉声道。
“乃是暂避锋芒,蛰伏待机!”
他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眼神有些涣散的皇帝耶律璟。
“陛下,中原新主初立,锐气正盛。其必先安内政,抚四方。我大辽当下之策,当是收缩边境,谨守关隘,停止一切挑衅之举。”
“同时,遣使往汴梁,示之以弱,贺其新立,探其虚实。”
“我草原儿郎,需时间休养生息,恢复元气,厉兵秣马。”
“待其锐气渐堕,或内部分裂,或与南方诸国再生龃龉之时,方是我大辽再度南下之良机!”
“此乃老成谋国之道,望陛下明察!”
耶律挞烈也附和道:
“陛下,屋质大王所言极是。那陈稳虽强,然中原根基未稳,百废待兴。时间,站在我们这边。此时与之争锋,得不偿失。”
主战派还想再争,但看到耶律璟那明显不愿多听的神情,以及大多数贵族脸上露出的赞同耶律屋质的神色,也只能愤愤坐下。
耶律璟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似乎对这场争论感到厌倦。
他挥了挥手,懒洋洋地道:
“便依屋质所言吧。”
“南边的事,先放一放。”
“传令下去,各斡鲁朵,约束部众,无令不得南下牧马、劫掠。”
“至于派使者……你们看着办便是。”
“朕乏了。”
说完,他竟真的不再理会帐内众人,自顾自地靠在铺着厚厚兽皮的宝座上,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帐内众臣面面相觑,最终都无奈地摇了摇头,躬身退出了金帐。
契丹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在皇帝耶律璟的“睡意”和重臣们的现实考量下,选择了暂时收敛起锋利的爪牙。
一道道命令从王庭发出,传向南方边境。
原本活跃在边境地带,时不时南下“打草谷”的契丹游骑,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踪影。
幽州、云州等边境重镇,也明显加强了守备,摆出了一副严防死守的姿态。
同时,一支规模不大、但携带了草原特产作为贺礼的契丹使团,也从王庭悄然出发,向着汴梁方向而去。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恭贺陈朝新立”,言辞需谨慎,态度需恭顺,核心目的只有一个——观察,以及争取时间。
消息传回汴梁。
枢密院内,钱贵将关于契丹动向的密报呈递给陈稳。
“陛下,契丹已收缩兵力,边境暂宁。其派遣使团,已在路上。”
陈稳看着地图上广袤的北方,目光深邃。
耶律璟选择蛰伏,在他的预料之中。
契丹并非无力再战,而是晋州之战的结果和北汉的迅速投降,让他们意识到,这个新生的陈朝,与以往那些内部纷争不断的中原政权截然不同。
硬碰硬,代价太大。
“睡王”虽昏聩,但其麾下的耶律屋质、耶律挞烈等人,却是清醒的。
他们选择了最符合契丹当前利益的策略。
“看来,我们赢得了一段宝贵的时间。”
陈稳轻声道。
这段时间,足以让他更从容地整顿内政,消化河北,发展工部技术,甚至……去探寻那隐藏在历史迷雾之下的真相。
然而,他心中并无丝毫放松。
蛰伏的野兽,往往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