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泛泛地问了些关于技术革新和工程进度的问题。
堂内气氛看似缓和了一些。
但张员外郎心中的那根弦却越绷越紧,他总觉得王茹的每一句话都意有所指,钱贵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已经看穿了他内心所有“阴暗”的想法。
终于,王茹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近日,朝野上下皆以国事为重,兢兢业业,陛下与本相皆深感欣慰。”
“然,亦有极少数官员,或因公务繁巨,或因心有挂碍,言行有失妥当,甚至无端猜忌同僚,影响公务,破坏和睦。”
“此风,断不可长。”
她说到这里,微微停顿,目光再次扫过众人。
张员外郎浑身一僵,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
他感觉周围所有同僚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譬如,”王茹的声音清晰传来,“今日水部司内,便发生了一起不必要的争执。”
来了!果然来了!
张员外郎猛地抬起头,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激动。
他不等王茹说完,便嘶声开口,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变形:
“王相!下官……下官冤枉!是那主事故意刁难!他定是受了指使!他们都想害我!都想让我在这清淤的差事上栽跟头!”
他这番突如其来的、毫无逻辑的激烈辩白,让整个正堂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官员都惊愕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赵老蔫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与不悦。
钱贵则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张员外郎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动作。
王茹心中暗叹一声,果然如此。
“张员外郎,”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本相并未指认是你之过,亦无人告发于你。只是就事论事,提及此事,望工部同僚引以为戒,和衷共济。”
然而,此刻的张员外郎,心神已被“影蚀”之力严重干扰,根本听不进这安抚之词。
他只觉得王茹这是在惺惺作态,是在为后续的处置做铺垫。
“不!不是的!”他用力摇头,眼神涣散,语气带着哭腔,“你们都不信我!你们都针对我!这官……做得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不如……”
他情绪激动之下,竟猛地向前冲了一步,状若疯癫。
“拦住他!”钱贵冷喝一声。
早有准备的靖安司侍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稳妥地扶住了几乎要瘫软在地的张员外郎。
张员外郎被制住,不再挣扎,只是双目失神地喃喃着:“都想害我……都想我死……”
堂内一片死寂。
众官员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平日里那个虽然不算出众、但也还算勤恳踏实的同僚,怎会突然变成这般模样?
王茹站起身,走到被扶住的张员外郎面前,仔细观察着他的状态。
只见他眼神涣散,精神萎靡到了极点,呼吸急促而不稳,周身确实萦绕着一股极淡却真实存在的阴冷气息。
这正是陛下所描述的“影蚀”之象!
“张员外郎心神损耗过甚,以致言行失据。”王茹沉声对众人宣布,定了调子,“需即刻静养。来人,送张员外郎回府,着太医署派良医诊治,没有本相手谕,任何人不得打扰。”
她这是要将张员外郎暂时隔离,既是保护,也是控制,更是为了便于后续观察和研究。
侍卫领命,将依旧喃喃自语的张员外郎搀扶了出去。
正堂内的气氛依旧凝重。
王茹环视众人,朗声道:
“诸位都看到了。为官者,不仅需才具,更需定力与心性。”
“望诸位以此事为鉴,恪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