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冷汗,以为只是噩梦一场。谁知次日清晨,果然传来春莺悬梁自尽的消息。
自那以后,王济便病倒了。高烧不退,胡言乱语,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第七日深夜,王济在病榻上恍惚看见李顺站在床前,穿着一身白衣,面容平静。
“将军,”李顺开口,“那日我句句实言,您不肯信。如今真相大白,我也该走了。”
王济挣扎着想说什么,却见李顺微微摇头:“不必多言。我今日来,不是索命,而是辞行。阎王爷明察秋毫,已还我清白,判我转世投胎。只是将军因一时偏信,枉送人命,折损阳寿,怕是时日无多了。”
王济惊问:“可有补救之法?”
李顺长叹:“人命如灯灭,如何补救?只愿将军记住:权势如刀,偏信如盲,持刀而盲者,未有不伤己者也。”
说罢,李顺的身影渐渐淡去。
三日后,王济病逝。消息传出,朝野震动,无人知晓这位权倾一时的将军,竟因一桩府中冤案而殒命。
而那日参与此事的家丁们后来都说,李顺被拖出府门时,曾仰天长叹:“今日我蒙冤而死,他日必有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世间万事,皆有因果。权势再大,大不过天理;人心再深,深不过报应。莫道冥冥无鬼神,举头三尺有神明。待人处事,但求问心无愧,方能平安一生。
2、王范妾
富春江畔的富阳县衙后院,几株桃树正开得妖娆。县令王范最宠爱的妾室桃英,就住在这片桃林深处的小楼里。
桃英年方二八,生得杏脸桃腮,尤其那一双含情目,顾盼间能把人的魂儿勾了去。王范已过不惑之年,得了这般绝色,自是百般疼爱,几乎夜夜留宿在她房中。
然而近来王范却有些烦恼。邻县盗匪猖獗,上司命他协助剿匪,少不得要离家数日。临行前,他特意唤来心腹侍卫孙元弼。
“元弼啊,我这一去,家中就托付与你了。特别是桃英那里,务必护她周全。”
孙元弼躬身领命:“大人放心,属下必当尽心竭力。”
王范点点头,对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侍卫,他是放心的。
谁知王范前脚刚走,桃英后脚就耐不住寂寞了。她早就与王范的两位门客丁丰、史华期眉来眼去,如今正好寻了机会。
这夜月黑风高,孙元弼照例在府中巡视。路过丁丰住处时,忽闻屋内传来女子娇笑声,夹杂着环佩叮当。他心下一凛,悄悄贴近窗缝窥看。
这一看不要紧,竟见桃英披着薄纱,正与丁丰同榻而眠。孙元弼大惊,连忙叩门喝道:“何人胆敢在府中行此苟且之事?”
房门猛地打开,桃英衣衫不整地冲出来,一见是孙元弼,脸色霎时惨白。她慌忙系好裙带,理了理云鬓,踩着绣鞋匆匆往内院跑去。
孙元弼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他素知桃英轻浮,却不想竟大胆至此。
次日清晨,孙元弼又在回廊遇见史华期,一眼就看见他腰间佩戴的香囊——那分明是桃英终日不离身的麝香囊。
“史先生这香囊好生别致。”孙元弼意味深长地道。
史华期面色一变,强作镇定:“寻常物件罢了。”
两人各自离去,心中却都七上八下。
丁丰和史华期很快凑到一处商议。
“若是孙元弼将昨夜之事告知大人,你我性命难保!”丁丰急得团团转。
史华期眯起眼睛:“为今之计,只有先发制人。”
“如何先发制人?”
“我们便说,是孙元弼与桃英有私情,被你我撞破。”
丁丰抚掌称妙:“好计策!只是桃英那边...”
“放心,她比我们更怕事情败露。”
果然,桃英一听这个计划,立刻应允。三人串通一气,只等王范归来。
十日后,王范风尘仆仆地回府。还没坐稳,丁丰和史华期就前来求见。
“大人,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丁丰故作迟疑。
“但说无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