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我。”谁知道来的是李泽凯,他披着孔雀毛的大氅,一走进屋子,一身寒气。
穆夫人心疼了:“怎么不多穿点,底下伺候的人呢?!”
李泽凯道:“都在外面呢。母亲放心,我不冷。父亲吩咐我来跟母亲带句话,我们今儿要出城去,开放粥棚,施救流民。兴许今儿晚上回不来家里了。请母亲放心。”
穆夫人皱着眉头,声音不知不觉提高:“你父亲,带着你,到城外当差?!这像话吗?!你才多大?那么冷的天,那么大的雪!他要带人就带他的篾片相公们去!任凭去多久,我绝对不多问一句!”
耐心地听完了穆夫人的抱怨,李泽凯才恭敬道:“母亲。是我主动要求跟父亲外出的。也是怕母亲不放心,所以特意来跟母亲辞行。儿子已经不小了,会有分寸的。”
说着,跪在了地上。
穆夫人的眉毛皱越发紧了:“你,你,你啊,你才多大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了。”
李泽佳扶着她,温言劝说:“母亲,就让凯儿去吧。凯儿日后要继承爵位的,如果成日养在温室里,不就长成另一个顾蕴桥了。您也不愿意凯儿变成那种八百斤的寿桃——废物点心吧?凯儿,父亲素来不喜管俗务,这次突然要出城赈灾,是不是有别的什么不能推托的缘故?”
听了长姐问话,李泽凯愈发恭敬,还带了一丝隐约兴奋,声调都吊高了:“是!实情是太子殿下亲自带领八家朝廷贵胄,行此善举!我们家有幸添列其中。所以父亲一定要带我去。二叔也去。”
听说是太子带队,穆夫人冷静些了。
她嘟哝道:“好吧,既是如此,那你就去吧。记得听你爹爹的话。不要乱跑乱闹,不许淘气!”
也是完全没有想到李泽凯从来都不曾是乱跑乱闹的性子。李泽玉听见穆夫人的话,跟刚才一模一样,词句都不带改的,不禁好笑。
悄悄地跟在李泽凯身后,追了上去:“凯儿。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
她抓了一根南朝合香的十八子,给李泽凯挂在腰上。又从自己身上解下了能存放姜片糖块的银囊,递给李泽凯:“在外头仪轨繁琐,不一定能赶得上饭点。你这年纪受不得饿,这里头机括打开,藏了零嘴。可以顶一会儿。流民聚集的地方气味腌臜,且极有可能有那过人的喘嗽疾病。南朝合香里有艾草、龙脑和地榆,能提神驱疫。”
她一边说,李泽凯一边记:“好。谢谢二姐姐。那我真的要去了。”
送了李泽凯离开,又坐了小半个时辰,络子也打了两根,花样子也画好了两幅,尚衣局的封娘子和她的副手明姑娘,才带了四个人,抬着两个大衣箱,来了国公府。
李泽玉一看那阵势,倒抽一口凉气:“嚯!好大阵仗!!”
她声音小,可封娘子耳朵更灵,一听,就听到了。看了她一眼,行了个礼,笑吟吟的道:“那可不是。这是当朝太子妃成婚当日的大礼服啊,能不大阵仗么?”
李泽玉脸蛋一阵发烧,不吱声了。
好丢脸,好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过……这样的世面,两辈子加一起,确然也是没见过。
上辈子她家里虽然有钱,但年代不一样,玩法也不一样,都反帝反封建上百年了,早就没有了这种阵势的世面可以看了啊。
这么一想,她坦然起来,笑着说:“真的诶,娘子您能够主持制作这么重要的大礼服,肯定很了不起!真是太棒了!”
封娘子一愣,转而向穆夫人比了个大拇哥:“哎哟,我的夫人诶。您小女儿真会说话!这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真是羡慕您,好会生女儿啊!”
穆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哪里哪里。——玉儿,刚才怎么叮嘱你的,不许淘气,不许乱说话。你是半个字没记住啊!”
李泽玉笑着,这次是不回嘴了,只是低头行礼,退到一边去。
虽然李泽佳才是太子妃,不过婚姻大事,父母为尊,接着其实是穆夫人的主场。姐妹两个都是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