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刘三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色厉内荏地撂下句“你们等着瞧,区公所马上派兵来剿你们”,然后带着区丁屁滚尿流地跑了。那匹瘦马被人群吓得直尥蹶子,差点把刘三又甩下来。
看着他们的背影,祠堂里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张羽翊激动地挥着柴刀:“神符真管用!区丁被吓跑了!”王老五咧着嘴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早该这么干了!他们就是纸老虎!”
张羽耀却没笑,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刘三肯定会搬救兵,区公所的区丁有二十多个,还有两把枪,真打起来硬碰硬肯定吃亏。他让弟兄们把藏在柴草垛里的石块搬到墙后,又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设了暗哨,让两个眼尖的后生盯着通往区公所的路:“刘三肯定会搬救兵,咱们得做好准备。今晚轮班守夜,谁也不许睡死。”
夜里,祠堂的油灯亮到深夜。张羽耀把张金银、王老五、张羽翊几个骨干叫到供桌前,铺开从家里带来的粗布,用炭笔在上面画地形图。“你们看,”他指着布上的线条,“区公所离村三里地,中间要过一道山沟,那山沟两边是陡坡,只有中间一条路,是打伏击的好地方。”
他用石子摆成小人,一边代表神兵,一边代表区丁:“要是他们来报复,咱们就派两个人去诱敌,把他们引到山沟里。张金银带十个人守左边山坡,王老五带十个人守右边山坡,我带五个人在沟底接应。等他们全进了沟,我喊一声‘打’,你们就把准备好的滚木石块往下扔,把他们困住。”
他又指着摊开的草药说:“这是止血草,这是消炎草,都分好类装在药篓里,谁受伤了赶紧敷上。张羽翊你懂点草药,到时候负责照看伤员,别让弟兄们白白送命。”
弟兄们听得入心,张金银突然问:“坛主,咱们真能打赢官府吗?他们有枪啊,听说枪子儿不长眼。”
张羽耀指着墙上的黄旗:“枪是铁做的,心是肉长的。咱们为的是活命,为的是乡亲,是正义的;他们为的是搜刮钱财,是不义的。邪不压正。咱们怕他们手里的枪,他们更怕咱们拼命!”张羽耀拿起一根柴火棍,在地上重重一敲,“但也别掉以轻心,枪子儿真能打死人。明天开始,白天接着练‘神法’给弟兄们壮胆,晚上就去山沟里熟悉地形,把滚木石块提前运到山坡上藏好,谁也不许偷懒。”
接下来的三天,村子里弥漫着紧张又兴奋的气氛。白天,祠堂院子里的“神法”操练声震天响,神兵们光着胳膊练刀砍不伤,挺着肚皮顶钢叉,引得村里的孩子都跑来围观,跟着喊口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晚上,张羽耀就带着骨干们摸到西边山沟,借着月光丈量距离,把碗口粗的树干锯断当滚木,搬来半人高的石块堆在坡上,用茅草盖好伪装,只等区丁上钩。
第四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村口的暗哨就气喘吁吁地跑来报信:“坛主!区丁来了!来了二十多个,都带着家伙,刘三骑着马在最前面,还扛着两把枪!”
张羽耀心里一紧,立刻吹起牛角号。“呜——呜——”急促的号声在山村回荡,像一只觉醒的猛兽在咆哮。神兵们听到号声,立刻从家里、从田里往祠堂跑,每个人都熟练地从柴草垛里抄起家伙,往胸前贴好神符,按照之前的部署往西边山沟赶。
张羽耀最后检查了一遍神坛,把《太平坛要义》揣进怀里,又拎起药篓背在身上,对留在祠堂的妇女们说:“看好家,要是我们没回来,就带着孩子躲进后山,千万别硬碰硬。”妇女们红着眼圈点头,有人往他手里塞了两个烤洋芋:“坛主,吃饱了有力气打仗!”
等张羽耀赶到山沟时,弟兄们已经各就各位。张金银带着人蹲在左边山坡的灌木丛里,每人手里都握着根撬棍,准备随时撬动滚木;王老五他们在右边山坡埋伏好,柴刀在晨光里闪着寒光;张羽翊背着药篓,躲在沟底的巨石后面,眼睛紧盯着来路。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马蹄声和区丁的骂骂咧咧声。刘三骑着瘦马走在最前,马鞭子甩得啪啪响:“都给我快点!把张羽耀那小子抓回来,我赏你们每人两斤酒!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