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保哈哈一笑,拉着他走到神坛边,指着上面挂着的“四禁”木牌:“我这神坛没有画符念咒的本事,只有三样东西——强身的功夫,护民的规矩,还有抱团的人心。宁兄要是想学这些,我倾囊相授;要是想求神拜佛,现在就请回。”
宁国学看着木牌上的字,又望向操练的百姓——他们脸上没有迷信的狂热,只有踏实的坚毅,每人腰间都别着块竹牌,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和入坛日期。“李坛主以诚待人,我宁国学佩服!”他单膝跪地,“请受我一拜!”
接下来的半个月,宁国学跟着李天保学了三样“真诀”:一是“滚刺条”“过刀关”的硬功——滚刺条时在背上垫厚布,过刀关靠的是快闪巧劲,虽不能真的刀枪不入,却能练出胆量和身手;二是“四禁坛规”的订立之法——不仅要写在木牌上,更要让百姓自己推选“坛规监事”,互相监督;三是“依山设坛”的门道——选地势险要处立坛,既能防御又能聚粮,还能借着山水灵气聚拢人心。
离别的前一天,李天保带宁国学去看天池坪的粮仓。十几个百姓正在分粮,每人领完都在本子上按手印,没有争抢,没有哄闹。“你看,”李天保指着粮仓角落的缺口,“我故意留着没补,百姓自己就会轮流看守,比派兵盯着还管用。民心齐了,比什么神符都灵。”
宁国学望着那缺口,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墨,在布幡背面写下一副对联:“天上仙神救苦难;地下诸佛保平安。”“我要把这副对联挂在六井溪的神坛上,不是信神仙,是告诉百姓,能救他们的‘仙神诸佛’,就是咱们自己!”
李天保拍拍他的肩膀:“六井溪曾是黄号军的根基,那里的百姓骨头硬。宁兄此去,定能让烽火重燃。”他让人取来二十斤粮食和两把钢刀,“带着这些回去,告诉乡亲们,天池坪永远是他们的后盾。”
宁国学回到六井溪的那天,正赶上民团在宁家坪抢粮。他老远就听见妇女的哭喊和枪托砸门的声响,当即挥舞着钢刀冲了上去:“住手!”
民团头子是个独眼龙,见宁国学背着行囊,以为是逃难回来的,狞笑着挥刀砍来:“哪来的野狗,敢管老子的事!”
宁国学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刀锋,借着冲劲用肩膀撞向独眼龙的胸口。这招是李天保教的“借力打力”,独眼龙猝不及防,被撞得连连后退,手里的刀“哐当”掉在地上。
“这是‘过刀关’的本事!”宁大牛趁机大喊,“宁叔从天池坪学了神兵绝技,刀枪不入!”
民团的人本就心虚,见独眼龙被打倒,又听说“刀枪不入”,顿时慌了神。宁国学趁热打铁,当众表演了“滚刺条”——他脱下上衣,在铺满尖刺的藤条上翻滚两圈,背上虽划了几道血痕,却硬是没惨叫一声。
“神兵显灵了!”百姓们欢呼着举起锄头、扁担,民团的人吓得屁滚尿流,连抢来的粮食都没敢带,骑着马就逃了。
当天下午,宁国学就在六井溪的宁家洞设坛。这山洞深三丈,宽两丈,洞口正对溪流,易守难攻,据说当年黄号军就曾在这里藏过粮食。百姓们带着稻草、布匹和杂粮涌来,宁小五和几个青年在洞壁上凿出凹槽,挂上李天保送的“天下太平”布幡,旁边就贴着宁国学写的那副对联。
“入坛先立誓,违誓必严惩!”宁国学站在临时搭起的土台上,声音洪亮如钟,“第一条,禁烟赌——谁要是敢抽鸦片、聚赌,立刻赶出坛门,永不收留!第二条,禁抢掠——咱们只抢贪官劣绅的粮,谁要是敢动乡亲一针一线,按坛规处置!”
说到“禁色”时,他特意看向几个年轻汉子:“谁家没有妻女姐妹?谁要是敢调戏妇女,休怪我宁国学不客气!最后一条,禁临阵退缩——打仗时谁敢逃跑,就按通敌论处!”
话音刚落,人群里走出七个妇女,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梳着发髻,腰间别着把剪刀,正是被抢了耕牛的张家婶子文贵弟。“宁坛主,男人能入坛,我们女人也行!”文贵弟声音清亮,“我们能缝补浆洗,能送水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