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子弹如同雨点般泼洒下来。正在攀爬云梯的神兵纷纷中弹落水,护城河的水面上漂浮着尸体和断裂的云梯。
“杀回去!”张羽翊怒吼着挥舞大刀,试图组织反击。但城头上的火力实在太猛,他们被压制在芦苇荡边缘,根本无法靠近城墙。
“梅先生呢?他怎么会骗我们?”张金银悲愤地喊道,手臂已经被流弹擦伤。
张羽耀咬着牙,看着不断倒下的弟兄,眼中滴血:“是我错了,不该轻信他人!快,往东边撤,那里有片树林可以掩护!”
神兵们且战且退,在枪林弹雨中艰难地向树林转移。城头上的团丁趁机冲出城门,对他们展开追击。曾昭贵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马鞭指挥:“抓活的!我要让他们知道,跟官府作对的下场!”
激战持续了整整一夜。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张羽耀带着残部终于摆脱了追兵,退到了三十里外的一个山村。清点人数时发现,三百神兵只剩下不到五十人,连张羽翊也失踪了,大概率是牺牲在了乱军之中。
张羽耀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着幸存的弟兄们个个带伤,神情沮丧,心中如同刀割般疼痛。连续两次攻城失利,不仅损兵折将,更严重打击了神兵的士气。
“佛主,我们……我们还是散了吧。”一个老兵颤巍巍地开口,“官府太厉害了,我们根本斗不过他们……”
“是啊,再打下去,我们都会死光的。”另一个神兵附和道,眼中充满了恐惧。
张羽耀沉默不语,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桃木剑。剑身上刻着的符文已经被鲜血浸透,显得有些模糊。他想起了香树坝的张羽勋,想起了滥弯坡牺牲的冉伯祥,想起了老鹰岩倒下的张羽让……难道他们的牺牲,就换来这样的结果吗?
就在这时,村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幸存的神兵立刻紧张起来,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张羽耀站起身,警惕地望向村口,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马蹄声越来越近,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村口——是张羽翊!他浑身是血,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受了重伤,但他身后却跟着几十个手持武器的百姓。
“佛主!佛主!”张羽翊看到张羽耀,激动地喊道,“我们没有被骗!梅先生是真心帮我们的!”
张羽翊被扶到张羽耀面前,他挣扎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鲜血染红了信纸:“梅先生……梅先生是被曾昭贵发现了……他为了给我们报信,被抓了……这是他临死前写的信……”
张羽耀颤抖着接过信纸,上面的字迹潦草而凌乱,显然是在极度危急的情况下写就的。信中说,曾昭贵早就察觉了梅天休的联络,故意放出假消息设下埋伏;城中百姓确实盼着神兵进城,只是苦于被团丁监视无法反抗;县城西城门防御薄弱,且有一条排水暗道可以通入城内。
“梅先生……”张羽耀读着信,泪水模糊了双眼。他猛地站起身,目光扫过幸存的神兵和张羽翊带来的百姓,声音因激动而沙哑:“弟兄们,乡亲们!官府越是残暴,我们就越不能退缩!梅先生用生命给我们指明了道路,我们难道要让他白白牺牲吗?”
“不能!”众人齐声呐喊,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张羽翊带来的百姓中有不少是县城里的泥瓦匠,他们熟悉西城门的地形,甚至有人参与过排水暗道的修建。
“佛主,我知道那条暗道!”一个瘸腿的老泥匠上前一步,拄着拐杖说道,“暗道出口在城西的城隍庙,离粮仓只有一条街!”
张羽耀精神一振:“好!我们今晚就行动!这次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我带领从暗道潜入,夺取西城门;另一路由张羽翊带领,在东门外佯攻,吸引曾昭贵的注意力!”
消息很快传开,附近村寨的百姓纷纷赶来支援。有人送来粮食,有人送来药品,还有不少青壮年主动要求加入神兵。到了傍晚,队伍已经重新扩充到两百多人,虽然武器依旧简陋,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决绝。
三更时分,德江城笼罩在浓重的夜色中。东门突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