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跳。村民们挤在一起,孩子的哭声在洞里回荡,惊得蝙蝠从头顶飞过,翅膀扇动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徐承鹏举着马灯往前走,灯光照亮了前方的暗河,岸边停着几只木筏,竹篙斜插在沙滩上,竹梢还带着新鲜的绿意——看来张老栓早有准备。
“张大爷,这河能通到哪里?”徐承鹏问,马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晃动,把他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忽大忽小。老人指着黑暗中的河道:“能通到下游的月亮滩,但要穿过九曲十八弯,里面还有暗流,不小心就会被卷到石缝里。去年有个砍柴的就……”老人没再说下去,但 everyone 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张金殿自告奋勇:“我来撑筏!以前在乌江撑过船,水性熟!”
就在他们准备转移时,溶洞入口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震得钟乳石都在掉渣,细小的石子像雨点般落下。杨承禹竟然找到了洞口,正用炸药炸开石门。碎石飞溅中,徐承鹏看见几个民团士兵举着火把冲了进来,火光把他们的脸照得狰狞可怖,赶紧喊道:“卧倒!快找掩护!”
枪声在溶洞里回荡,回音震得人耳朵发疼,像是有无数支枪在射击。张金殿带着几个战士趴在一块巨大的钟乳石后,朝入口射击,子弹打在岩壁上噼啪作响,迸出的火花照亮了他们年轻的脸庞。徐承鹏则组织村民登上木筏,让张老栓在前面引路。柱子抱着步枪,手不停地发抖,却死死盯着洞口的火光,嘴里默念着徐承鹏教的口诀:“枪是铁疙瘩,信它别信神……”
“快!把木筏推下去!”徐承鹏喊道,手里的马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灯芯爆出细碎的火星。就在这时,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胳膊飞过,打在岩壁上迸出火花,滚烫的碎石溅到他的脖颈上,烫得他一激灵。张金殿回头一看,大喊着扑过来把他推开,自己却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子弹从他的胸膛穿了过去,鲜血瞬间染红了军绿色的军装,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牡丹。
“金殿!”徐承鹏抱住他,手指按在伤口上却止不住血,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涌出,顺着胳膊肘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张金殿艰难地睁开眼,呼吸越来越微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痛苦的呻吟,他指着暗河的方向:“别管我……带村民走……”他从怀里掏出半块没吃完的玉米饼,饼上还沾着谷壳,塞到徐承鹏手里,“这比神水……管用……”说完,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眼睛却还望着暗河的方向。
民团的士兵越来越多,火把的光照亮了溶洞的每一个角落,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鬼。徐承鹏含泪把张金殿托付给两个村民,让他们找隐蔽处安置,转身跳上最后一只木筏:“撑筏!快!”木筏顺着暗河漂流而下,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和民团的嚎叫,像一群野兽在追逐猎物,让人头皮发麻。
暗河里的水流湍急,木筏在黑暗中左摇右晃,随时都可能翻覆。徐承鹏站在筏尾,用马灯照亮前方的河道,灯光在水面上碎成一片金鳞,随着波浪起伏。突然,他看见水面上漂浮着什么东西,用竹篙一挑,竟是一顶红军军帽,帽檐上的红星还很鲜亮,帽里绣着的名字“李根生”依稀可见——是断后的战士们留下的。
“政委,前面有分叉口!”张老栓的声音带着惊慌,他手里的竹篙都在抖,水花溅湿了他的裤腿。徐承鹏借着灯光一看,左边的河道宽阔但水流平缓,水面上漂浮着枯枝败叶;右边的狭窄却暗流涌动,水面上还漂浮着白色的泡沫。他想起老人说过暗河有暗流,果断喊道:“走右边!杨承禹肯定以为咱们会走宽道!”
木筏刚拐进右河道,就听见左边传来密集的枪声——杨承禹果然派兵从那边追了。徐承鹏松了口气,额头上的冷汗却刚冒出来,又突然发现前方河道中央立着一块巨石,像一头怪兽挡住去路,石缝里还长着几丛野草。“快转弯!”他大喊着用竹篙去撑巨石,竹篙弯成了弓形,发出“咯吱”的呻吟,可水流太急,木筏还是狠狠撞了上去。
巨大的冲击力让徐承鹏摔进水里,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他,呛得他肺都在疼,眼前阵阵发黑。他挣扎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