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山的古树有灵性,不能随便冒犯,他看着黑漆漆的树林,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后背发凉。这时,一阵狂风刮过,吹得树木哗哗作响,像是有千军万马在林中奔跑,搜山队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搜查,屁滚尿流地跑下山去。
等搜山队走远,陈老爹才松了口气,他走到古树前深深鞠了一躬:多谢树神庇佑。古树轻轻摇晃了一下树枝,像是在回应他。他掀开树叶,伤员们都安然无恙,腿部中弹的小王笑着说:刚才我好像看见树洞里有白光闪过,伤口一下子就不疼了。陈老爹点点头:这就是树神显灵,知道你们是为穷人打天下的好人。
思南土家寨的傩戏掩护
思南的土家寨里,锣鼓声咚咚作响,寨民们正在跳傩戏,面具上的彩绘在火光中忽明忽暗,舞姿古朴而神秘。这是土家寨的传统习俗,用来驱邪祈福,但今天的傩戏却另有深意——掩护藏在祠堂里的红军伤员。寨老杨老爹站在祠堂门口,看着跳舞的寨民,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捏着一把汗,祠堂的神龛后面,藏着三位急需治疗的红军伤员。
还乡团团长黄霸天带着人闯进寨子里,他早就听说土家寨可能藏着伤员,却找不到证据。老东西,你们在搞什么鬼?黄霸天恶狠狠地问,他不相信这些土家人会无缘无故跳傩戏。杨老爹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说:长官有所不知,最近寨子里不太平,跳傩戏驱驱邪祟,保一方平安。他故意让面具师把最凶的开山神面具戴在最显眼的位置,那面具能震慑邪心。
黄霸天半信半疑,带着人在寨子里搜查,却处处受阻。刚走到祠堂门口,就被跳傩戏的寨民拦住,他们戴着面具围着黄霸天跳舞,舞姿诡异,嘴里还念念有词,黄霸天的手下被吓得不敢上前。有个喽啰想闯进祠堂,刚跨进门槛就被土地神面具绊倒,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后头晕眼花,像是中了邪。
祠堂里,土家医生田郎中正在给伤员做手术。他没有手术刀,就用消毒过的柴刀和剪刀;没有麻药,就给伤员喝掺了草药的米酒,那米酒有麻醉功效,能减轻疼痛。最危险的是取子弹,田郎中用一根细长的铜针,小心翼翼地探入伤口,铜针上缠着红丝线,那是用土家姑娘的头发编织的,据说能指引方向,找到子弹的位置。
忍着点,马上就好。田郎中对伤员说,额头渗出的汗珠滴落在地上,他的手却稳如磐石。铜针在伤口里轻轻搅动,红丝线突然绷紧,田郎中眼睛一亮,迅速用镊子夹住子弹,猛地一拔,子弹被取了出来!伤口处立刻涌出鲜血,他赶紧撒上止血的草药粉,那药粉是用七七四十九种草药制成的,撒上后血立刻止住了,伤口处还泛着淡淡的红光。
外面的锣鼓声越来越响,那是寨民在发信号,告诉祠堂里的人搜山队还没走。田郎中把取出来的子弹用布包好,藏在神龛的缝隙里,那里有土家祖先的灵位,邪人不敢靠近。他又给伤员换上干净的草药,用布条包扎好,轻声说:委屈你们再忍忍,等晚上我送你们去山洞。
夜幕降临时,傩戏还在继续,寨民们点燃了火把,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杨老爹趁着混乱,让几个年轻力壮的寨民抬着担架,假装是送,把伤员偷偷送出祠堂,往后山的山洞走去。火把的光芒在山路上摇曳,照亮了路边的野花,那些野花在火光中竟然散发着荧光,像是在为他们引路。
山洞里,田郎中早已准备好了草药和干粮,洞壁上插着的松明子发出温暖的光芒。伤员们躺在铺着干草的石床上,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了。杨老爹看着他们,感慨地说:你们放心,只要有我们土家寨在,就不会让还乡团伤害你们。洞外的傩戏声隐隐传来,那古老的歌谣在山谷间回荡,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民族的坚韧与善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