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局势,在岳山的武神殿强势崛起并不断清剿各方势力后,表面确实逐渐趋于稳定。但根深蒂固的部落隔阂与延续了千百年的蛊术流派之争,如同地底暗流,并非单靠武力就能彻底化解。许多寨子虽然表面上选择了臣服,献上贡品,承认武神殿的权威,但内部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自治,彼此间为了争夺稀有蛊材、古老传承或是陈年旧怨而引发的摩擦,依旧在群山密林间隐秘地发生着。
真正完成南疆实质统一的,并非靠刀剑的锋芒,而是那位看似沉默寡言、一直追随在沈渊和苏小婉身边的苗女——阿箼。
阿箼在抗天同盟中始终低调,不显山露水,但她纯正的南疆苗女身份,以及她那手神鬼莫测、连中州修士都啧啧称奇的蛊术,尤其是在最终决战时,沟通万千蛊虫形成虫海支援沈渊的惊人景象,早已通过幸存者的口耳相传,在南疆残存的各部族中悄然流传。在苗疆根深蒂固的文化认知里,强大的蛊术,本身就代表着无上的力量与天然的话语权,这比外来的武力征服更能触动苗人的心。
当武神殿的势力如潮水般不断向南疆各个角落扩展,一些古老而骄傲、拥有深厚蛊术传承的大寨子,在感受到秩序重建带来的好处的同时,也隐隐生出了一种忧虑。他们担忧苗疆千百年来独特的传承会被外来的、刚猛的武道体系逐渐同化湮灭,渴望在新时代的洪流中寻求联合自保,希望能拥立一位足够强大、既能为苗疆争取利益,又能守护和传承本族古老蛊术的领袖。
于是,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那些饱经风霜、目光深邃的老一辈,将目光投向了阿箼。
她出身的寨子或许并非最显赫,但她身上汇聚了所有关键的条件:她与拯救了南疆的“葬尊”沈渊关系密切,与武神殿殿主岳山、察天阁阁主苏小婉交情深厚,更得到了整个抗天同盟高层的认可。最重要的是,她那令人敬畏的蛊术天赋,在灾劫之后人才凋零的南疆,已堪称顶尖。她是连接旧世界与新秩序,连接苗疆传统与外部力量的唯一桥梁。
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几位脸上布满象征身份与岁月的刺青的老蛊婆,联合了数十个大小寨子的首领,翻山越岭,风尘仆仆地找到了正在一片被死灵之气污染的山谷外,协助武神殿安抚流民、并专注研究如何用蛊术净化土地残留邪气的阿箼。
为首的蛊婆,颤巍巍地握住阿箼因常年接触蛊虫而略显冰凉的手,嗓音沙哑却充满力量:“阿箼姑娘,南疆,不能永远是一盘散沙,任人欺凌;也不能完全变成别人的形状,忘了自己的根。我们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宗’,一个能凝聚所有寨子的心,传承我们蛊术精髓,守护我们家园和传统的‘宗’。孩子,你,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阿箼看着眼前这些眼神殷切、带着近乎祈求神色的族人,他们脸上的每一道皱纹仿佛都刻着部族的兴衰。她想起了灾劫中死去的父母亲人,想起了沈渊和苏小婉为这片土地流淌的鲜血与付出的努力,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肩头那份沉甸甸的、无法推卸的责任。
她沉默了很久,目光扫过众人,最终,用力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在岳山的武神殿与新建立王朝的官方支持下,阿箼于南疆传说中的圣地——万蛊窟(据说是蛊术最古老的发源地之一)召集了前所未有的百寨大会。那一天,万蛊窟前人头攒动,各寨寨主、强大的蛊师、好奇的年轻子弟汇聚一堂,气氛凝重而微妙。
阿箼没有发表任何慷慨激昂的演说,她只是平静地走到场地中央,当着所有怀疑、审视或期待的目光,逐一展示了她近年来潜心研究的成果:几种被认为早已失传的上古奇蛊,在她指尖温顺地飞舞、变化;她提出了融合部分中州系统化思维、却更契合蛊术本质的新理论框架,深入浅出,令在场的老蛊师们都陷入沉思。
实力,是打破一切质疑最直接、最有效的语言。那无声的展示,比千言万语更具说服力。
在众人心服口服的寂静中,阿箼提出了成立 “万蛊宗” 的构想,并应推举,自任首任宗主。她明确表示,万蛊宗并非要吞并或
